这时候有多无奈,将来就有多愤懑。
既然重生了,陈远新决定提前点燃火药桶。
为此,他撒了个小谎。
“最流行离婚。”
“离婚?”陈绍平一愣,哈哈大笑道,“你是说分手吧,这个很正常的。不像我们那时候读完高中也上不了大学,像你们现在的小孩,基本都能上大学,一个个天南海北的,分手很正常的啊。”
“你该不会分手了吧?”儿子的沉默让老陈有些不安。
“我对象都没有,分什么手。我说的离婚,是学生的父母。”
“很多夫妻,其实早就过不下去了,但是因为生怕影响孩子读书,所以就一直没有开口离婚。”
“直到小孩高考完,他们才正式宣布。”
陈绍平恍然大悟:“你说的是这种啊,那确实有的,我们村里面不就有好几家。”
“这样么?”陈远新对别人家的事情并不关心,“那你考虑过么?”
“考虑什么,离婚?你十三点啊,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这个。”陈绍平感到有些奇怪。
“算了,回家再说吧。”陈远新有些不安,总觉得在路上说这种事情很可能会刺激父亲的情绪。
不料他话说完,陈绍平把车停了下来:“话说清楚,不要讲半句。”
“好,那你做好心理准备。”
陈绍平心里一紧,有点不祥的预感,却仍然强作镇定:“我跑船这么多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你现在月工资多少?”陈远新问道。
“算上乱七八糟的补贴,两万多块吧。”
“十年前呢?”
“一万多块吧。”
“这些工资里面,你自己花的有多少?听说很多海员到岸都会去花街柳巷?”
“有这回事,但你爸我可没有,钱还要给你存着读书和娶老婆的。”
陈远新若有所思:“那钱呢?”
“卡在你妈手里呢,她不是做保险嘛,说能给家里理财。再说,还有你的学费,生活费这些,你学费一学期就一万多了。”
“我的学费一万四一学期,是免掉的。”陈远新淡淡地说道。
“就算没免掉,入学时候还有校长给的十万块!”
陈绍平不解道:“那应该都是你妈拿去理财了吧。”
“这么多年,到我妈手中的钱陆陆续续有多少了,一百万有了吧?”
陈绍平沉吟片刻:“不止,一百五十万应该是有的。”
“那么问题来了,这么多年了,你有见过钱么?”
“都在理财里面。”
“那你见过票据么?”
“可能还有些在会里?”陈绍平犹豫了一下,显然也有些不确定。
他所说的会里,本地民间又叫会头,是一种常见的民间集资组织。大家拿出余钱投进去,然后由资金使用者定期偿还利息,约定到期还本金。
这种现象在海波市乃至整个之江高官期存在,属于游走在法律边缘的灰色地带,借贷全凭本地人的信誉,一旦暴雷,受害人往往很难将钱收回来。但是高额的利息让人趋之若鹜。
“如果钱没了呢?”
“不可能吧!”
“我是说如果。”
“你怎么能凭空怀疑你妈?”
“凭空?”陈远新摇摇头,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