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海听潮台因是要观海听潮,建在海边。
沿着小前山上一条小路,一条只能一马通行的小路,众人一路向南,拐过某处,眼前突然辽阔。
那是海,是一望无际的海,是蓝色的海。
海上水汽蒙蒙,奚溯望不了多远便看不真切了,只得缩回目光,看向眼前。
面海的,是一座小小的石台。
石台位于小前山面海的高岗丘阜之上,广丈四尺,高二丈三尺,按例应有观海听潮兵十人。
“前方军事要地,闲人止步!”
见一群人过来,观海听潮台内,有观海听潮兵出来拦下。
“千盐渡特备守御百户所总旗万大志”
“桑竹林奚氏武庄奚达”
“泥河湾马氏武庄马永升”
“求见此处什长!”三人取出令牌展示,异口同声道。
那出来的士兵一听三人名号,又瞧了眼令牌,不像是假的,当下一愣,他们虽常年在观海听潮台上驻守,与当地不通,但总归是知道些本地的情况,这三人,都能算是公家人,今日为何联袂而来?
“各位稍等,我还需禀告我家什长。”士兵拱手一礼让三人稍待,当即转身跑进了石台。
不一会儿,士兵便带着一人走了出来。
“这是我家什长。”
“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牛义成看着面前三人,以及三人背后的数百人道。
对视一眼,还是最具公家身份的万大志上前出面。
“什长,敢问最近此处观海听潮台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万总旗这是何意?”牛义成面色一冷,这是什么意思,怀疑他们玩忽职守?
“有海寇出现了。”万大志面色也是冷了下来。
这小小什长,还给你脸了?
“什么,这不可能!”牛义成面色大变,若是真有海寇上了岸,而他们没有提前示警,之后必有军纪责罚,说不好就给下狱甚至斩头:“海寇不可能出现的,我们一直监视着海上,一切都没有异常。”
牛义成坚决否认。
“这是事实,不然,为何两处武庄皆倾巢而出,与我一同出现在此?”
万大志说的在理,牛义成看看万大志,他是特备守御百户所的一个总旗,他又看看奚达和马永升,两个盐场外围的武庄,若非是盐场及渡口出了天大的事,这三人绝不可能凑到一起,还带着这么多人。
莫非,他说的是真的?
牛义成心中突然一慌:“这,情况严重吗?”
他小心翼翼问道。
“我百户所官兵阵亡近半,两家武庄各有不小伤亡,渡口被烧杀抢掠,盐仓失盐不计其数,你说,事情严重吗?”万大志冷冷反问道。
“这...”牛义成无法反驳。
不过,他看了看三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激动:“为何不见蒋氏武庄?”
万大志三人相视一眼,还是万大志出面质问道:“这我也正是要问你,近日、特别是今日,可曾见蒋氏武庄任何一人的踪迹?”
“啊,不曾啊,”牛义成摇头否认:“我这地方,面海坐山,孤零零的,他们怎么会来我这里?”
“那你可见海上有过什么异常动静?”
“也未曾见过。”
“可是懈怠了?”万大志眯眼看向牛义成。
牛义成连连摇头,这可是要杀头的罪过啊:“不敢懈怠,不敢懈怠啊万总旗!”
说着,就是要领着三人入观海听潮台去自证个清白。
奚溯正巧在奚达身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却见观海听潮台内,约一屋大小,底近丈高,角落还有楼梯直上。
“这是底层,平日里多是堆些柴火,做做饭,几位,上面请!”
一行人沿着楼梯去了三层。
二层是通铺。
三层倒是空旷,其上不再有遮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