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求生的欲望,虚弱地点了点头。
离桑开始尝试为苏夫人调整胎位。
她手法有些生疏,这是她第一次给人接产。
以前只见师父做过。
那时候的她年龄还小,师父不会让她上手,但会让她在一旁看着,记下,回去后找小动物给她练手。
时间一点点过去,每一刻都充满了紧张和担忧。
苏夫人疼得满头大汗,脸色越发惨白。
刚刚服下药丸恢复的一点力气又流失了,眼皮子开始往下垂,意识也很明显在削弱。
临昏迷前,她撑着最后一口气,虚弱的说:“陆夫人,求你,救我的孩子,不用管我。”
离桑心尖一颤,抬眸坚定的说:“苏夫人,你放心,你和孩子我都会尽力保的。”
真到了不得已的地步,她会选择保大人。
因为师父说过,孩子没了可以再有,大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苏夫人已经听不见离桑的话了,她双眼紧闭,再次没了意识。
汗水从离桑的额头不断滑落。
她让稳婆再给苏夫人喂一粒药丸,但这次并没有起到效果。
离桑深吸口气,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了,就算胎位调整过来,以苏夫人现在的情况,也没办法生产。
那就只能剖腹取子了。
“你出去,叫吴山给我取麻沸散来。”
离桑一边吩咐,一边打开自己带来的药箱。
稳婆不知离桑要做什么,但也没有多问,既然外面的人能让这个女子进来,便证明这女子是有手段的,她听话照做就行。
只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因为她的听话照做,接下来所看见的一切,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稳婆匆匆出去找到吴山。
打开门的那一刻,一男子就猛的冲了过来。
他双目赤红,如同恶鬼般抓住稳婆的肩膀问:“怎么样,我娘子她怎么样了!?”
此人正是得到消息赶来的苏墨。
他本来在翰林院任职的,哪知突然有人去告诉他,他的家人遇害了,他当时只觉五雷轰顶,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又说他的妻子正在扶桑医馆生产,情况不容乐观。
他急匆匆赶来,这一路脑袋都是嗡嗡嗡的。
稳婆被苏墨的出现吓了一跳,但她来不及说什么,只转头看向吴山道:“里面的夫人叫你去取些麻沸散来。”
吴山二话不说赶紧去取,没一会儿便将麻沸散取来了。
稳婆接过麻沸散,又将门砰一声关上,隔绝了苏墨赤红的视线。
吴山上前安慰苏墨:“苏公子,没事的,夫人她……”
他很想说夫人她一定能救你的妻儿,可到底忍住了。
这种情况,谁又说得准呢。
苏墨什么都听不进去,要不是吴山拦着,他刚才已经好几次要冲进去了。
屋内,离桑已经将能消毒的工具全都消毒,结果麻沸散后,便直接苏夫人用下,然后开始剖腹取子。
稳婆一开始不知道离桑要做什么,但当看见离桑用一把小刀,将苏夫人的肚子切开时,她蓦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场景。
她很想张嘴质问离桑在做什么,可又被这肃穆的场景震慑住,最终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能愣愣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