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裕康右手抵着下颌，思索一阵后，将手朝下压了压。

四周围观的群众顿时安静了下来，纷纷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想听听他如何应对。

蔡裕康正色道：“我本来只是想看看双方诚意如何，没想让你们针锋相对……现在这个场面，我真心替你们感到可惜。”

陈财发皮笑肉不笑，心中冷哼：这才是你蔡裕康想看到的吧？大家都有心眼，客套话就少讲了吧？

——当然，他没说出来。

“所以呢？”

“蔡小兄弟，你怎么选？”李授渔紧盯着蔡裕康。

陈财发亦不甘示弱，挺直腰杆。

“呃，我的意思是……这里有三条石斑鱼。你们有两个人，我觉得可以稍微分一分。”

周围一阵哗然。

蔡裕康这是要吃干抹净，两边都讨好啊！

这样的风险很大！万一两边都翻脸了怎么办？辛辛苦苦捞上来的三条龙胆石斑岂不是白费了？

然而，单条石斑的利润实在太高。两个鱼贩子都不愿意中途放弃，白白将便宜送给对手……

“怎么分？”

“我两条，他一条？”陈财发疑惑道。

“放屁！我两条，你一条！”李授渔怒目圆瞪。

蔡裕康立即止住又要争起来的两人，从容解释道：“是我一条，发财叔一条，李叔一条——三人各一条！”

“啊？”

“什么？”

“嗯？！裕康哥你也要？”徐青雅微微吃惊。

蔡裕康点了点头，面色诚恳：“我之前没开玩笑，上次我卖给李哥的那条东星斑本来就想拿回家吃的……”

“只不过，当时我爹在场，我拗不过他。”

“只能听他的话卖掉了……真可惜……”

“现在好不容易又弄了几条，我的确想带回去给我的家人尝尝，他们就是老思想，勤俭一辈子，也不懂得享受！”

围观的众人听了他这番话，议论纷纷。

“想不到老蔡家的二娃长进了呀，都懂得孝顺爹妈了。”

“可不是嘛，上回跟几个兄弟开着拖拉机来卖风鳝，上上回还在红星市场卖鱼……还有上上上回……”

“可惜这娃不好读书，不然准跟他大哥一样强！”

“哼！你当大学生烂白菜？他没乱窜、学打架就很好了！”

陈财发和李授渔没理会场中嘈杂的议论声，互相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大写的“懵”。

他们刚刚的出价，可是冲着三条龙胆石斑去的。

现在这样一算，他们可没多赚多少……

陈财发拨了拨算盘，看着结果，皱紧眉头。李授渔大大咧咧地拿起对方的算盘，也劈里啪啦地拨了起来，亦是眉头紧锁。

最后，李授渔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

“行！一条就一条！”

“我也收了！总好过没有！”陈财发紧随其后，“我跟你爹是老交情，今天算便宜你小子了……”

蔡裕康心花怒放。他仰头大笑，热情地握向两人，紧紧抓着他们的手不肯放：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大家都有得赚不是？小辈以后还要你们多多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