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鹤微微点头,他那空灵的声音在夜风中飘荡:“殿下说的其他人,是指世家?”
严孤山低下头,下巴碰到郑鹤的头顶,轻声说道:“正是。世家在朝堂之中盘根错节,势力庞大。就算他们不主动帮皇帝,也碍不住他们的悠悠众口。
不过,我们也并非毫无机会。上次科举,公正清明,选拔出了不少来自民间的清流之士。那次科举,我虽没有刻意去拉拢他们,但他们心里都清楚,若不是我当年大力整治科举,剔除其中的舞弊和不公,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崭露头角。
再加上有李源这样的榜样在我身边,他出身寒门,却凭借真才实学得到重用,这些清流之士自然而然地会在大事上站到我这边。”
严孤山微微低头,凑近郑鹤的耳边,轻声问道:“你觉得世家最怕什么?”
郑鹤微微侧头,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轻笑,那笑容如同月色下闪烁的银辉般迷人。他声音清脆如泉:“殿下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来问我呢?”
严孤山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他望着前方的道路,缓缓说道:“他们怕皇帝脱离皇权的管控,肆意妄为。
一旦皇帝真的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动摇了国之根本,世家就会发现,他们也将在这场风暴中自身难保。”
郑鹤听到严孤山的话,再次微微回眸:“殿下越来越自信了。”
严孤山闻言,抬起手,轻轻摸了摸郑鹤那冰凉的头发,手指在发丝间穿梭,动作轻柔而自然。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回忆往昔的复杂情绪:“我从前啊,总是有些畏首畏尾。每做一个决定,都要反复思量,总想着要把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周全,所有的条件都达到完美,也就是总要万事俱备了才敢行动。
可我现在明白了,世事无常,尤其是在当下这样错综复杂、风云变幻的局势下,那种行事方式就如同在泥潭中艰难跋涉,太慢了。就像在汹涌湍急的河流中,若不能迅速抓住时机,果断出击,只会被洪流淹没。所以,此时必须要打一个快准狠、。”
郑鹤听了严孤山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明亮的光芒,如同璀璨的星辰在夜空中划过。
他眉头微皱,一脸严肃地说:“只是殿下,您一定要把握好尺度啊。自信是利刃,可以披荆斩棘,但若是自信过头,就会变成自负这把伤人伤己的钝斧。一旦自负,就会蒙蔽心智,看不清局势的真相,后果不堪设想。”
严孤山看着郑鹤,他郑重点头,语气沉稳有力:“我明白,小鹤。我不会变成我爹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