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不用了。”随即曾奚孟便用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看到曾奚孟有所动作,她直起身来。曾奚孟这才仔细端详面前的人。此刻,橘红似血的黄昏照亮了她的脸庞,脸上有着一抹不知是夕阳还是害羞产生的红晕。不知何处而起的微风吹过,轻轻吹起她的刘海,露出她瓷器般温润白皙的脸庞。她的五官排列在一起,并不显出一种艳丽的美,而是一种干净的明亮。她的眼睛如画,蕴含着层次分明的色彩与光影。多么美丽的画卷啊,曾奚孟不由得在心里赞叹了一声。
“我叫曾奚孟,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意,刚刚你发生什么事了,需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吗?”
想起刚刚的事,曾奚孟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关心,陈意,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哦,那就好。”
随后,两人之间陷入一阵沉默,看着气氛似乎要往尴尬的方向发展,曾奚孟连忙道“那我就先走了,我的家在靖远街的尽头。”
“好的!!你先走吧!”陈意顿时慌乱地说。于是曾奚孟甚至顾不得告别,就慌忙地转身离去。
看着曾奚孟落荒而逃的背影,陈意不由自主地笑了。她笑起来的时候,像有春风拂过,俏皮而又温柔。等曾奚孟走远了,她对空无一人的身旁小声说道“他很害怕我吗,怎么走得这么快。”
“你说他是害羞了,会吗?可是我看他刚刚在幻梦里也很冷静哎”
“他呆呆的?不会啊,我觉得他只是有点尴尬吧,而且他走的时候匆匆忙忙的,还有点可爱呢。”
“因为他不跟我道别?他只是忘记了吧。而且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什么啊!你才没救了呢。”
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似乎有一个人正与陈意交谈着。而在远处一栋大厦的天台处,那个年轻人正站在天台边缘,观察着这边的情况。他古井无波的脸上在看到曾奚孟纵身而跳的那一刻终于变化,露出惊容“他竟然能以普通人的身份破解掉幻梦,果然没有那么简单。难怪童徽让我注意这个人,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伸出右手,掌心中出现一个奇怪的符号,符号中间隐隐约约的出现一条裂缝。正当他准备不再留手,要将曾奚孟格杀当场的同时,陈意恰好从曾奚孟的后面慢慢走出来。他本不在意,往陈意的旁边多看了一眼后,他忽然猛地一下将手伸回,退回到边缘之后,甚至他还觉不够,直接往后跑起来,再也不敢往曾奚孟的方向多看一眼。
“该死!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它不是应该在燕京吗?”刚刚还自觉一切尽在掌握的年轻人,现在后背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他身上还有“他”放在这的东西,还有要执行的任务,决不能在这倒下。
想到这,他咬了咬牙。将右手放在左肩处,“削肉拆骨,失孤无苦”。他用一种听不清的语言重复念诵着这句话,慢慢的,右手的裂缝重新出现,上下张开了一个极其夸张的角度,就像一张嘴。随后,它猛地闭合,将年轻人的左手臂整个咬断了下来,年轻人兀的绷直了身体,显然是深陷痛苦之中。但他的断口处却没有流下一滴血,好像他从没有过左手臂一般。这嘴一点一点的把手臂纳入其中。在整条手臂都进入之后,嘴像是吃饱了,往空中一咬。在他的面前便慢慢出现了一条裂缝。顾不得疼痛,他往裂缝一跳,就消失在这天台上。
就在这时,陈意像是听到了什么“啊,他跑了,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哦,是你故意放他跑的呀,放长线钓大鱼?你好厉害啊。”
陈意说话的声音稍微有点大,引来路人的些许关注。看到她是在自言自语,又露出怀疑与可惜的眼神。注意到路人的眼神,陈意连忙低下头闭上嘴巴,双手拉着书包的背带,快步地走远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呢?”
“去找椒图?椒图是谁?”
在陈意的自言自语中,她的方向逐渐与曾奚孟离去的方向重合起来。多年以后的陈意回想起这天时,就会想起那个笨拙的,慌忙离开现场的背影。当时的她并不会想到,她未来的全部人生,都与那个慌乱的背影交织在一起。
初识只作乍见之欢,日后钟于久经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