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死死地盯着那个药瓶,直觉连悠夏反常的举动和这个小小的药瓶脱不了干系。而连悠夏刚到国外的时候人生地不熟的,连医生都是慕朗找的。要是有问题,那肯定是慕朗的问题。
再想到最近一系列发生的事情,而慕朗一直都是置身事外,就像是,姜太公钓鱼,而他们都是那傻乎乎上钩的鱼。
“慕朗!”咬着牙念着慕朗的名字,江南心肺的那一把火快要把他给烧毁。
“怎么可能?”何梦茹下意识地反驳,“ike在国外的时候十分照顾夏夏,而且要不是因为慕朗,夏夏早就”说到这里,她下意识抿紧了嘴巴,看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连悠夏,倏然落下的眼泪,“你们都不知道夏夏刚到国外的时候情况有多差。要不是因为蒙蒙,她早就失去了生活的信心了。可是现在,就连蒙蒙都不见了,你们知不知道,这简直就是在挖她的心。”
目光陡然一转,直勾勾地盯着江南:“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当年的无情,夏夏根本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们这些人把责任怪罪在别人身上,怎么都不想想要不是因为你们,夏夏根本就走不到现在这个地步!”
何梦茹说着,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连悠夏和她那么好,在她最为无助的时候衣不解带地照顾她,可连悠夏出事的时候,她却一点用都没有。只知道在这里哭。
陆谦之上前,蹲在何梦茹的边上。一只手轻揽着她的肩膀:“茹茹,做人不能太偏颇。你知道连悠夏的痛苦。可江南的痛苦,你却没有看见。连悠夏的离去,最痛苦的就是江南,那段时间,我和阿炎都不敢闭眼,生怕一闭上眼睛,阿南就会做傻事。他那种小的时候被老子打都能一声不吭的人,却因为连悠夏而寻死觅活。男人的脆弱总是不被人所知,他习惯了独自舔舐伤口,也习惯了,被你们误会。”
房间里沉默得只能听见何梦茹的抽泣声,没有人看见,床上的人眼角那一滴,滑落的泪。
药物的化验结果和栗风猜的差不多,这种药有镇定剂的成分,却还有一种致幻剂。即便是一般人,在这种药物的作用下,心里的消极成分都会无限扩大,更不要说连悠夏之前就已经心情抑郁。
拿着化验结果,栗风朝连悠夏的病房走去。
江南站在吸烟区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他只觉得自己眼皮一跳,问:“你把连悠夏单独留在病房?”
被栗风这么一吼,江南手中的烟头落在了地上,皱眉:“房间里还有一个护工。”
“你!”栗风狠狠甩了他一下,加快脚步进了房间。病房里只有一个护工坐在那里,连悠夏却毫无踪迹。这下,就连江南也慌了。他已经失去了女儿,不能再失去连悠夏。
抓住那个护工的衣领
,面目狰狞:“人呢?”
“连小姐说她要出去散散心,不让我跟着。”那个护工战战兢兢地说,想往后躲,却被江南死死拽在手里,说,“她往哪个方向走了?”
护工颤颤巍巍地指了一个方向,脖子一松,江南已经冲了出去。
谁都不知道,连悠夏为什么这么快就从医院消失了,况且她身上一份钱都没有,怎么可能会走那么远?
除了找蒙蒙,现在又多了一个连悠夏。只不过是几晚上的时间,江南头上已经出了星点的白发。
连悠夏和蒙蒙前后失踪,不管是江南,还是连家,都遭受了最为痛苦的打击。不过相比起四年前,江南却没有一蹶不振,毕竟那个时候是毫无希望,可现在,他至少知道连悠夏还活着,只不过是在某个他不知道的地方。
江家的事情他已经完全不想去管了,有江明和杨一博管着,还有陆谦之和施炎在边上协助,他不担心。唯一担心的,就是连悠夏现在怎么样?
她的精神状况那么不稳定,而且身上一点钱都没有。再加上她脸上的伤口还没有好彻底,要是进水发炎了怎么办?
各种猜测让江南心里愈发着急,恨不得马上就找到连悠夏的下落。
而这个时候的连悠夏,站在车站,浑身上下裹得严实。边上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却在风吹起她脸上的纱巾时了然。原来是脸上受伤了,怪不得要把自己包裹得这么严实。
她那天根本就没有离开医院,直到江南他们出去了,才从医院出去,卖了自己身上的首饰,然后买了些轻便的衣服和车票。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自己想离开这个地方。她有感觉,蒙蒙在等她,既然江南他们找不到蒙蒙,那她就自己去找。
“女士,你的票。”检票的人十分客气地问。从这个女人出现的时候开始,他就觉得这个女人感觉有点奇怪,有些担心她出什么事情。
连悠夏拿出自己刚刚买的票。她没有身份证件,那些东西都在家里,而她根本就不想回那个充满了女儿气息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