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这么说你真的事先不知道他们那点事？”

张先生听了突然大笑，柳平平和老杨却一头雾水。

随后在张先生一番解释下，杨柳青青才知道缘由。

原来这个赵老汉在赵家湾是出了名的抠门，和老杨说的一样，雁过拔毛，只进不出。

他老婆得了不好的病，起初老杨就劝他早点看，后来拖到草药针灸都没用了，他才来找老杨。老杨无力回天，让他去大医院兴许还有个救，可赵老汉还是舍不得钱，既然是不好的病，去了大医院人财两空，在家里还能少花点。

此后，他还逢人就说老杨见死不救。

拖到人快不行了，他又为人往哪儿埋发起了愁，因为赵家祖坟离赵家湾有六里地，一来一回十二里。

赵老汉平时在村上也没活出个好人缘，路太长抬棺的人太少不行，他又不愿意花钱顾灵车。脑子一转，反正人都死了埋哪儿不是埋，就想着把老伴儿就近葬在自家地里。

他先去请张先生，张启正一听他说的那块地，就劝他还是葬在祖坟，花几个钱就当是安个心，老婆子跟他一辈子，死了连祖坟都不进，多少有点说不过去。赵老汉非但没听，转头就去找了王显圣。

老话说了同行是冤家，这王显圣一直就和张启正暗地里较这劲，一听张启正不看的地才来找他，心里就不是个滋味，本想着拒绝，可转念一想，张启正看不了的地，他若做成了好局，以后名声肯定大过他。

可是临定穴破土前一天，抠抠搜搜的王显圣却用了剩菜招待他，一只鸡没头没脚，一看就是前一天吃剩下的，肚子大气量小的王显圣觉得自己没有被尊重。

于是第二天定穴就故意偏了五寸五分，坏了本来就凶中强求安稳的风水。

原本这件事他不说也没人会知道，可坏就坏在这王显圣好酒，而且逢饮必醉。事情过去不久，他就酒醉后失言告诉了自己一个徒弟，三来两去就传到了张启正耳朵里。

张启正倒也不是个多事的人，当没听见，这些年也就过去了。

但是，好巧不巧，王显圣这有心为之的风水被年幼的杨柳青青一语道破，主峰形如乱衣，当时也只说是童言无忌。可更巧的是，后来赵家三个丫头去南方打工真的都做了皮肉营生，赵老汉越想越觉得不对，就找到王家门上要说法。

老王一看这势头，怕再有人看穿他当年的小把戏，坏了自己的名声，索性就故意撺掇赵老汉，掐指一算说他家闺女走上歪路是有人恶意诅咒。

老汉细问那诅咒的人是谁，王显圣说话了。

“不姓赵来不姓王，泥牛河边摆道场，门前八十紫金竹，堂奉药王一炉香。”

泥牛河边不就是杨家沟吗？杨家沟几乎家家有紫竹，但要说门前紫竹最茂盛的那非老杨家莫属了。至于供奉药王嘛，虽说杨家沟这药铺有两三家，但是赵老汉还是精准地把诅咒他的人，锁定为老杨家的闺女杨柳青青。

因为他心里老记着老杨当时‘见死不救’的事，也就自然地想起了杨柳青青小时候说他家出娼妓的事，这才有了大闹杨氏医馆、坟前辩穴这场闹剧。

张启正讲完故事也不禁叹息：

“老话怎么说来着，自作孽，不可活！你看看，转了这么一大圈，还是回到了自己身上。”

“这俩老头还真坏到一堆了，先生是怎么知道后面这些事的？”

杨柳青青唏嘘两个心怀鬼胎的人，终究害人害己的同时，也很好奇后面王先生撺掇赵老汉找自己麻烦这些细节，张先生又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