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就说。”
“关爽那个事不是都过去了么,森克斯也没被波及,怎么还要套个皮啊。”
“事呢,是过去了,虽然没查到森克斯,但是人家也睁眼看见你了。”柳董点了点伍经理,接着说:“人家知道你公司有猫腻,你也知道自己藏着些啥,这时候再乱动,就是不礼貌了。你可以觉得咱手法高明,锅都让别人背了,吴总跑了也没啥风波,但是森克斯如果还那么干,那就是找削呢。”
“柳董说的是,是我考虑少了,我先罚一个。”伍经理赶紧露出一副恍然大明白的表情,站起来举杯,一仰脖喝了下去。
“你呀,不是不明白,就是想探听探听新壳子啥情况。”柳董不以为意的抿了一口酒。
“嘿嘿,我这点小心思在您眼里那是洞若观火。”
“这次要走这个数,”柳董伸出来三根指头,晃了晃。
“这次里面有很多肉,所以锅就要大一点,以前关爽那个锅太小,吴总的客人比较少,还没怎么着呢,锅就漏了。所以这次我们要请点有分量的客人,这个壳子就是为客人们上桌准备的,柳亚楠就是其中一位贵客,要不然人家凭啥让你借她的台子唱戏啊。”
“对了,你手下那些孩子新合约签了么?”
“快了,明后天的事。”
“注意把合约都签到新公司里去。柳亚楠那个女人不是自己的人根本不会捧,你让你手下的小孩做好准备,伺候好她。”
“行,我都明白。”伍经理又提起酒杯,委婉的问了一句:“不是外面人都说柳姐是您的亲戚么,她跟您合作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柳董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什么亲戚,呵!”
“什么狗屁亲戚有钱亲?!我拿钱当儿子一样,她拿钱当爹一样,这么一论,她是不是得叫我爷爷,我手里有一笔大钱要进来,她就跟我亲,我手里没有钱,她就跟我不亲,吴总刚跑的时候,人家可是一副国内综艺教母的嘴脸,啧啧,高不可攀,现在呢,一说有肉吃,亲得恨不得把自己坟里的亲妈挖出来送到我半身不遂的亲爹床上给糟蹋了。”
“柳董这套理论真的洞察世事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对了,前一阵森克斯不是跑了不少练习生么。你回头查查他们的合同,让法务部的小孩加点班,能告的就告了。”
“这个……有些的确是森克斯之前动荡造成的公司先违约的……”
伍经理有点迟疑,之前吴总虽然也拿同样的快钱,但是至少还是愿意两条腿走路,想着培养一些好苗子,毕竟真出一个大红的流量偶像,至少可以收割个三五十年,相比之下柳董的做法明显更加凶残快捷。
“谁先违约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擅自跳槽,造成了公司的损失,顺便发点律师函吓唬吓唬那些没出道就跑回家的小孩,他们这一阵的训练时间肯定没满足合约要求吧,让他们出个百八十万的把自己的合约买断了。”
“我看那些小孩家境都不咋地,也榨不出几个钱来。”
“榨不出来?那是你不会榨!现在互联网金融那么发达,只要狠心去借网贷,五十一百万绝对能借到。”
“这个……”
“伍嘉亿啊,你读过马圣人的《知本论》么?”
“这个倒是没有柳董见闻广博。”
“马圣人的一句话你一定听过,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我他喵的都一身血和肮脏的东西了,我挣这个钱,不应该么?!”
在餐厅水晶吊灯下,柳董厚重的两颊油脂饱满得仿佛能晕染到整个房间里,让人产生整个VIP包间里空气中都飘满了油花的错觉,恭维和恣意就是那黑色油花上自燃的火焰,点燃了后续夜生活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