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嘉亿笑容不变，宛如面具一样，但是眼角已经往下耷拉了。

“前一阵公司有很多人离岗，包括一些合同没到期的艺人，普通员工走了就算他自动离职，顶多有个竞业禁止协议。但是艺人合约属于公司资产，这些需要重新梳理，是算自动解约还是算合同违约。所以柳董也是等我们梳理完了，确定好名单，我们才好把后续的资源投入到那些跟着公司走到底的人啊。”

“至于说时间上，我是不着急的，不过过两天夏河卫视的《星秀101》制作人柳亚楠可能要过来一趟，”伍嘉亿随手拿了个节目企划案扔在桌上，“要知道，爱豆这个行当，一看运气，粉丝认不认可你，二看机会，三看贵人，有没有伯乐发现你，看好你，比什么都重要。”

伍经理说到【伯乐】的时候，食指点了点桌上的企划案，企划案封面上夹了一张制作人的照片，照片里的人颧骨分明，嘴唇微微抿起，单眼皮下的目光是居高临下的俯视。

三人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李楚凡伸手拿起了企划案，礼貌的带着队友走出了办公室。

回宿舍的路上，三人边走边翻看这份厚厚的企划案，节目组把整个流程都写了进去，从面试评级，选拔考核，到最终成团出道。

“我们都饿得成电线杆了，这帮人还是拿我们当皮球一样，”杨聪看了两眼就对这份企划案失去了兴趣，“一天啥也没干成，被人踢来踢去的。最后，还被人吊了个胡萝卜在眼前，当驴呢。”

柯乐附和了一句：“就是”。

“当驴在娱乐圈已经不错了，”看企划案看的最用心的李楚凡回了一句，声音沉闷的像从1米7的身体里炖了很久一样。“我们现在在娱乐圈顶多算个杂草，连个动物都算不上，能当驴都算是提升巨大了。”

“章导两年拍一部大作，有重量的男角色七八个，会找我们么，不会！”

“著名创作人黄想一年能出两三首好歌，我们就算跪下来舔人家脚丫子，人家会把歌给我们么，不会！”

“所以，柯嘉你说错了，当驴至少还能看见胡萝卜，我们不往上爬，连驴都当不成。”

李楚凡捏着制作人照片认真的说。

杨聪怔了怔，穿越者的底气让他不知不觉的对这个世界带着一种俯视的滤镜，虽然他方便面吃的肠子都快卷成麻花了，但是大脑里的惯性思维依然对这个世界面临的个人困境有着莫名的疏离感和超脱感，仿佛那些困境挥挥手就能散去，从没想过自己跟队友现在的角色是娱乐圈没有啥上进道路的底层，有人想往上爬，可能就要有豁出去一切的勇气和脸皮。

思维转换过来之后，杨聪倒是很快纠正了态度。

“凡哥说的对，这样你明天搞定那个女制作人，我帮你摁住她双手，怎样？”

他话里特意加了个戏谑的尊称，特意把话题带到轻松一点的调子上。

“就她，信不信哥只用嘴就能给你拿下。”

李楚凡接了这个台阶，战术上藐视了敌人。

“信，谁不知道，凡哥是咱们夏河市首屈一指的冰火小王子啊。”

“那就对……槽，你说谁是冰火小王子啊。”

“对不起，我记错了，那就是九天毒龙钻？”

“滚！”

“催花大棍棍？“

”一夜七次郎？“

”夜场掷蛋兵？“

”无电池永动型女性专用床上用品？…………”

一堆莫名其妙的外号中，三人慢慢走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