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空下,道道霓虹光柱在肆意扭动,发泄着城市无处安放的疯狂。随着月色渐浓,这座城市方才收锣罢鼓,披上了被子,进入了梦乡。
“您好,您打包的奶茶好了,请慢走。”
送走了自己最后一位顾客,随着凌晨两点的脚步来临,周定揉了揉发麻的肩膀,换好衣服与还在摇奶茶的同事告辞后,朝着自己的出租屋慢慢的走去。
街道两旁张贴一款名为“永恒”的虚拟网游的宣传广告,灯光烘托下画面上的角色倒真有几分遗世之感。
周定打工的奶茶店位于一片大学城,每次下班路过这几片校园之时,他心中都会生起些羡慕之情。
而时不时看见街道上学生们那些或青涩、或成熟、或狗血的恋情更让周定的内心有些苦涩。
“真好啊!”,周定不禁发出感叹,的确他从来没有过这么一段能在校园中无忧无虑、肆意挥洒青春的时光。
他是一个孤儿,一个被双亲在落雪纷飞的日子里遗弃在荒田中的孤儿。若不是被一位拾荒的老人碰见,恐怕自己早就已经魂归上天了。
老人无子无女、孤苦伶仃。一间小屋中桌、椅、床便是全部,平日间倚靠拾荒所得的微薄收入勉强过活。
老人姓周,但是他的名字自己至今还不知道,也没有机会知道了。老人不愿我和他一样飘零一生、无依无靠,于是给我取名为“周定”。
小时,周定时常做着同一个梦,梦见那凌空而立的漫天身影;梦见自己高悬云外,俯瞰世间;梦见最后自己身处一只无边无际的磨盘之中,身影渐渐消散……梦到这里自己总会由于莫名的恐惧惊醒,这时老人那粗糙却温暖的双手仿佛带有魔力般能让自己平静下来,缓缓平稳睡去。
之后的日子里,他含辛茹苦的扶养自己长大,虽然生活十分贫苦,但是他也毫无怨言。小时候的自己总是向老人问道:“爷爷,我的父母他们在哪呀?”。
那时,他总会笑着说:“他们在大城市里打拼呢,等他们赚到钱了,就会回来接上定儿回城里过好日子呢。”
但是自己一直也没有等到爷爷所说的那一天,渐渐的自己也就忘了,反而越来越亲昵爷爷了,在小时候的周定看来,所谓亲情大抵便是这样的相互依靠。
十岁那年,爷爷卧病在床,自己小小的肩上生活的重担更重了一些,那时周定心里想的最多的是:“为何这天灾人祸总是落到悲惨之人的头上?”
一天,爷爷抚摸着我的脑袋说:“定儿,无论何时都要有自己的观念,人这一生不是为他人而活,而是为自己而活。”
那时我泪眼婆娑,止不住的点头,他叹了口气将我的身世告诉了我。虽然自己对自己的身世有所怀疑,但是听到爷爷亲口说出内心还是止不住的颤抖,这代表着最后那丝幻想也破灭的干干净净。
看我平静了下来,他用那颤抖的双手递给我一个上锁的盒子,望着我说:“定儿,答应我,我把这个盒子交给你,时间过一轮后你才可以打开它好吗?”
我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抱着他说道:“爷爷,我答应你,但你得答应我快点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