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伴着爷爷去参加了某位“老伙计”儿子的婚礼。
三个人上了一份礼,不知道有多大,算是得到了笑脸相迎。
我带了女朋友去,一个漂亮纤细的女孩,第一次来到我的故乡,哪里都是新鲜,哪里的热闹都喜欢凑一凑。
其实我们两个大概只是单纯来蹭饭的。
“来,小真,这是你大伯。”
“大伯好。”
“小真,这是你王叔。”
“王叔好。”
“小真,你看看这个,你好好认一认,看看你认不认识?她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我辨认了许久,但确实瞧不出眼前的这位老婆婆是谁。
“这是你刘婆。”
“哦,刘婆,刘婆,想起来了,好久不见,您身体还好?”
其实我根本没想起来,这种每年必有一次,每次都很尴尬的认亲,都会让我面红耳赤。
明明不是第一次见面,却又真的什么也不记得。
长辈们一个个都颇为热情,对爷爷,对我,对她。
她一直在旁边“咯叽咯叽”笑,捂着嘴,很可爱。
开餐前大多是靠吃瓜子聊天来消磨时间。
桌上的老人们在追忆青春,谈吐过去,因为年纪很大了,加上酒店放的音乐很大,他们大多是喊着交流。
一个个都还没有喝酒,便也面红耳赤。
我对面的老人有70岁,两鬓银发,眼睛细长,面色红润,脸上的皱纹格外的少,如果再胖一点,便有点像年画上寿星的模样。
他的右手边是他的妻子,穿着一件红色的纱质外套,头发花白又多又密,仿佛是昨日刚长出来一茬一样。
两位老人并没有大喊,都只是睁着眼东听一句,西听一句,甚至连表情都很少。
“我想吃那个。”
她扯了扯我的袖子,指了指装花生的红色盘子。
“花生?”
我记得她向来不喜欢吃花生。
“不是,是蓝色的那个糖。”
我顺着她的指尖——她的手真白——那是一颗包着蓝色糖皮的糖果。
我站了起来,伸手假装抓花生,然后的的确确的抓了一把花生,顺便把那颗糖捂在了掌心。
她剥开了糖皮,却把糖塞进了我的嘴里。
她说她只是喜欢那张糖纸而已。
糖挺甜,水果糖,柠檬?大概是柠檬味的。
…
第一道菜是素拼,芹菜腐竹藕片,胡萝卜什么的。
我夹了一筷子,她从我的盘子里夹走了芹菜。
第二道菜是酱牛肉,因为,一桌人共用一碗蘸料,所以她没有吃。
第三道菜是狮子头,第四道菜是卤猪肘,其余的菜也都是大大小小的,并非很难见到的寻常菜。
菜上齐时,新郎新娘登场,婚礼才算是正式的开始。
这场婚礼不算别致,同从小见惯了的婚礼,没什么分别,只有敬茶时新娘改口时羞涩的声音格外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