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前有一个大的凉亭,周边有许多推着各式名目的推车的小贩。
凉亭与火车站谁先出现?
这是没什么争议,因为根本没人在意这凉亭最初的功用,更没几人能够记起,总之,如今的人更喜欢花上一些钱,从小贩手里拿过刚烤好的红薯或冰镇过的啤酒来凉亭消磨时间,四季皆是如此。
当时我大概还不大,从很远的地方来,要到很远的地方去。
我嘴里叼着因为氧化而变得很软的薯条,很随意的翻着一本从火车站书摊买来的一本《东京梦华录》,不算有意思,不过消磨时间还是勉强够用。
我没有多喜欢看书,只是压泡面时足够实用,如果一个人旅游的足够多,去过的地方足够远,便知道这有多实用。
来来往往的人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同我没有任何关系,并没有人与我同行,当然,在那时我也以此为傲,那可是世上最值得骄傲的独立。
“咸猪手!”
这声音很尖很大,是女人的声音,具有更年期女性独有的那种嚣张与痛苦,因为这声音就在我的身边,而我又那么具有好奇心,于是我抬起了我的头。
是一个身着,大红色裙子的女人生的颇为漂亮,绝不会超过30岁,手臂所挽着的LV标志格外醒目,也格外耀眼,像是飘落在煤堆上的雪花。
“臭流氓!”
一个耳光直直的落在我的脸上,很响,一时间并不觉得疼,只是有些茫然。
所以……刚才那咸猪手,是在说我吗?
我望着女人抽抽泣泣的窈窕身姿,消失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中,才发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捂住了脸,不禁环视四周,所有人都在看我,却没有一个人的眼睛是在等我一句辩解。
尽是指责的模样!
那是一双又一双的黑眸子。
一时间,我有些无措,那些目光是极其有力量的,即使我根本什么也没做,但在那目光下,仍仿佛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一般。
我再也无法站起或者开口,因为那些黑色眸子无一不告诉我——我的一切解释都是那么苍白而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