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贺云瞻与二皇子谋逆成功,那季临寒会有危险。
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却担心季临寒。
如果季临寒死了,这世间恐怕再无人肯护她。
沈知煦抖着嗓子道:“黎颜儿不足为惧,可我担心孙明彰还留有旧部,若他们想为孙明彰平反……”
季临寒神色一凛:“当初南境的士兵尽数归编正统,应是不会有余孽。”
“说不定有逃窜出去的呢?”
季临寒面色沉了沉:“你是如何知晓?”
沈知煦自然不能与他说实话,只道:“我猜的,反正你派人去南境查查也无妨,说不定就能有什么发现。”
季临寒沉默许久,虽不知她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还是道:“好,我让池修去安排。”
“嗯。”沈知煦疲惫地点了点头。
一想到贺云瞻后来竟动了谋逆的心思,她便觉得遍体生寒。
还好现在他只是个翰林院学士,在他起势前她要将他死死攥在手心里。
沈知煦低声对季临寒道:“还有贺云瞻的事,你还是让他回翰林院吧。”
一提此事,季临寒的脸又拉了下来。
“说来说去总算说到了正题,我就知道你放不下他!他都把你卖了你还上赶着帮忙,你就这么一身贱骨头?”
这话说得难听,让沈知煦皱起了眉头。
她不悦地推了季临寒一把,翻过身不理他了。
“怎么还生气了?”季临寒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掰过来:“我哪一句说错了?”
“……”沈知煦剜他一眼:“你说话难听!”
“真是稀奇,还从没人敢在本督面前如此大胆!”
沈知煦心下一惊,忽然有种自己恃宠而骄的心情。
躺在旁边的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冷面阎罗,她竟完全放下了戒备。
但看季临寒没冷脸,反而嘴角带着笑意,沈知煦又慢慢松了口气。
“我只是怕逼他太紧,他这人把面子看得极重,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在官场上有一番作为,如果我们逼他太紧,他定会去找其他人合作,到时更不好控制。”
她怕贺云瞻走投无路去投靠二皇子,若让他们的合作提前,那便得不偿失。
何况现在还没查清南境究竟是何情况,不好轻举妄动。
这些话沈知煦自然不能对季临寒明说。
季临寒只当她还是不舍得让贺云瞻吃苦头,心中醋意翻涌。
可又因为她的一句“我们”而觉心中畅快,便没再发作。
“我给他在吏部讨个差事,如此你可满意?”
沈知煦点头:“满意。”
她要一点点给贺云瞻希望,再让他一次又一次跌下来!
季临寒满腔恼火,咬牙道:“真不知道你看上他什么,这么窝囊还三心二意的废物,你也能被他骗得死心塌地!”
“我才没有。”沈知煦哼了一声:“事到如今我若还被他欺骗,那我就真是傻了。”
“既然知道他的真面目,为何不与他和离?”
“和离是肯定要和离的,只不过还不是现在。”
沈知煦想起昨日贺云瞻跪在自己面前无能狂怒的模样,嘴角不由勾起冷笑。
他现在事事都得求沈知煦,哪能如此轻易放过他,把他折磨够了再和离也不晚。
季临寒又在沈知煦腰上掐了一把:“不如本督帮你把他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