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郊,青山和绿水,都被浓浓夜色覆盖了。
方圆十里,都没有人家。
隐隐约约,山上有几声野兽的嘶吼,勉强划破了厚重的夜幕,它抵达山上那几人耳边时,似乎已是强弩之末。
那里共有四个人。
火把的木棍根部,插进泥土里,给这小片地方提供光亮。
其中一人,正挥着大铁锹,耐心地给干硬的泥土地松土,也不对,他是在挖一个大坑。
另外三人,看着与挖坑那人同龄,身材也壮实,他们倒在地上,明明没有被绳索束缚着,却始终站不起来,连在地上爬行几步都做不到,因为他们仨的手筋和脚筋通通都被挑断了。
他们嘴巴里,也没有被塞进布条之类,可他们的求救声、以及求饶声,刚发出喉咙,就迅速蹿进了宛若血口大张般的低垂夜空中。
也是,天色早就晚了,谁还会停留在这阴森森的山上?
即使有人,谁又敢贸然搭救与之素不相识的这三人呢?
不知过了多久,大坑差不多挖好了,看它的大小,刚好就能塞进这三个人。
不同的是,大坑一边,堆满了鹅卵石,大颗的、小碎的应有尽有,摞成了小山,还有一根很长的绳子,和一只很大的布袋。
“鲁哥哥,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了。当年我们都还是小孩子,我们哥仨儿都不懂事,欺负了你,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早就知道错了,我们给你磕头了。你放过我们,好不好?”
地上那三人,也不知是哪个人还在求饶,嗓音都嘶哑了。
在微弱火光的映射下,男子的面孔依稀可见,那是仇恨和愤怒交织的坚决神情,毫无一丝怜悯。
男子把铁锹放在坑的一边,拾起一颗鹅卵石,掂了掂分量,再把石头使劲砸向说话那人的脑袋。
力道很大。
那人正惊恐地看向男子,正好被砸中了额头。
额头立马凹陷了,淤青起了,皮也破了,又像是被凿出了一个小洞,鲜血汩汩往外流淌。
另外两人不敢再说话了,只能呜咽哭着,同时,拼命蠕动身躯,想逃出生天,可惜他们的手脚都派不上用场了。
“小时候,你们还是孩子,你们以年幼无知为由,合伙欺负我、羞辱我,把我带到这山上来,把我埋进坑里,拿石头砸我。我命大,才活到了今天,今天我终于有机会,也让你们尝尝我当年那滋味了。”
男子说完话,喘了几口气后,便大步走向那三人。
“不要,别……求你了。”
那三人跟待宰羔羊似的,相继被扔进了土坑里,全程毫无还手之力,当然也无法逃出坑外去。
男子惬意地笑着,坐在石子堆旁,两只手都没有空闲,一颗颗地拾起石头,再重重地砸向坑里三人。
很快,空气里弥漫了刺鼻的血腥味。
可这味道,在男子的嗅觉里,却是格外香甜的。
男子笑声渐渐放大,身子也前俯后仰,像是得到了某种释放。
天边的弯月,应该挪动好长一段距离了。
那三人,也相继停止了挣扎,不再惨叫,也不再求饶,静静地歪斜在坑里,遍体鳞伤,又血肉模糊。
男子站起了身,又拾起铁锹,将起先挖坑时挪出来的土堆,重新各就各位,但同时又算好埋土的量,等到差不多后,他将那三人的尸身竖了起来,让土堆刚好埋到那三人的脖子处。
三颗脑袋并排露了出来,眼睛早已无神,空洞地看向前方。
男子特意去摸了那仨人的颈部,确认他们已然死亡后,又来回踱步,把土堆踩得硬了些,才满意地离开了,离开时,还细心地带走了铁锹、绳子和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