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若是萧炎他们满员的话,他还真有点忌惮,不过现在他们只有二百人,而且都带着伤,那正好,让他们准备作战,他们不是想建功立业吗,那就去吧。
预备营大营外,萧炎披头散发,浑身沾满污泥,脸色笼着青灰色,手背还有几道黑色的抓痕,透着亮光,一看就是中了毒。
他身后的二百多名君子营战将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狼狈不堪,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当大营的营门打开的时候,萧炎率领众人低着头,在守军们嘲讽的目光中走进大营。
萧炎不是少年英雄吗?怎么会这么狼狈,一个大沼泽就把他折腾这样了,真是样子货,徒有虚名!
君子营不是受到过北海军部嘉奖的勇士营吗?怎么会这么狼狈,样子货,徒有虚名!
所以说啊,这些个人特么的就是跑到前线来捞军功的,真正打起来,还是要靠这么这些老兵广场上,整顿待发的两千人心里想着,一个个挺起了胸膛,不少人指着走路一瘸一拐的崔大猛,忍不住偷偷地笑出声来。
崔大猛的头压得更低了。秦政和副将田波涛站在点将台上,将君子营的惨状尽收眼底,秦政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心道大皇子殿下也太看得起这个绣花枕头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能带着一半人走出大沼泽,还是有点本事的。
副将田波涛也是笑吟吟的,心里却在琢磨着,七君子才露面了三个,胖子去哪了,还有司徒呢?难道真的挂了?
萧炎带着崔大猛和猴子,一脸丧气地穿过大军,走到点将台下,萧强羞愧地躬身行礼道:“副统领大人,属下无能,在大沼泽迷了路,多亏遇上几个草甸人,九死一生才逃了出来”
秦政恍然,脸上笑的更加灿烂了,原本他不想搭理萧炎。但一想还要哄着萧炎去当炮灰了,便哈哈一笑,非常大度地走上前,双手扶着萧炎的肩膀,微笑道:“萧营帅无需自责,马有失蹄,人有”
秦政忽然间心口一痛。话音戛然而止。他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短剑。脸上浮现出怒容,双手正要发力的时候,一股劲气从短剑传入心脏,瞬间震碎了他的心脉。
萧炎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几乎同时,崔大猛和猴子同时发力,刺穿了两名亲卫的心脏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二千士兵还在那里指指点点,嘲笑着君子营。
根本没有留意到主将已经被干掉。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二百多名颓废不堪的君子营战将,猛然间抬起头,释放出冲天的杀气,同时飞上半空中,拔出长剑。
二百人汇聚的杀气,如有实质一般降临在二千人的身上。让他们霎时失去了反应。
全场震惊营门外,司徒带着一百多位君子营的战将,兵不血刃夺下营门,他们清一色的拿着长弓,同时飞起,在空中形成梯次。
弯弓搭弦,将两千人包围了起来点将台上,副将田波涛震惊得无以复加,当感应到同时有几道杀气锁定自己的时候,他的冷汗流淌下来,冲着萧炎轻声喊道:“小野人”
萧炎正打算剑杀了田波涛,听到田波涛的话楞了一下。急忙让大猛他们收起兵器。
除了东方玉那个凶婆子,没有人会这么喊萧强,田波涛是三公主的人。田波涛确实是三公主的人,半月前他就接到三公主的旨意,要保全萧炎,为了发生误会,三公主特意给了他“小野人”这个暗号。
田波涛刚才吓坏了,情急之下才想到了暗号,及时喊出来。原本他还有点忐忑,当看到萧炎果然收回了杀气,不禁如释重负,急忙大声喊道:“兄弟们,别冲动,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话好好说”
萧炎悬浮在半空中,阴冷的目光看着众人,沉声道:“秦政临阵怯战,贻误战机,已经被我正法,你们难道要造反吗”
田波涛急忙道:“萧营帅,有话好好说,兄弟们,快放下兵器,前面还在打仗呢,咱们再内讧,谁都好不了”
两千人中,田波涛的亲信们纷纷收起了兵器,队列中的二百名武士纠结了半天,但震慑于君子营强大的威压和杀气,只得也收起了兵器。
萧炎如释重负,说实话他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掌控了局面,幸好有个田波涛在,否则君子营又要杀自己人了。
萧炎走上高台,和田波涛打了一个眼色,两人按照规矩见过后,装出一副在争论的样子,实则在说别的。
“你是三公主的人”
“是的,萧炎,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秦政是大皇子的嫡系,也是军部挂牌的正牌将领,怎么能说杀就杀呢”
田波涛有点着急,所以恼火的样子根本不用装,底下人看着却是感动不已,试问在这种情况下,有谁敢顶撞萧炎。
萧炎神情阴冷,恨恨道:“他派出的两个向导把我们领进了陷阱,老子差点全军覆没,这可是四百条人命!别说是他,就是大皇子我都想杀”
田波涛默然了,转而忧心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寒水关那边打得很惨,我们正准备上去呢,让你这么一搅和,哪里还有士气”
“你能控制住这支军队吗”
“里面有不少我的亲信,不过你要先帮我把秦政的人都清理干净了。”
萧炎点点头,假意和田波涛达成了妥协,让君子营退下,收起兵器。
田波涛假装愤怒的样子,沉声道:“众将听令,各自返回营房,我们不打了,让君子营的英雄们去打吧”
对,对,我们不打了,我们本来就不是北海公国的人,干嘛给他们守家门。
两千士兵心里窝火,耍起了小性子,将铠甲脱下来扔在了地上,纷纷气冲冲地回到营房去了。
萧强留下两百战将,帮着田波涛清理秦政的余党,他点了两百人,和司徒各领一队,火速支援寒水关。
寒水关下,此刻已经成了一台绞肉机,潮水一般的北奥士兵前仆后继地向前冲,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顶着盾牌,一个个眼角通红,显然是打疯了,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寒水关的城墙上,总统领鲁铁牛脸上挂着一道血痕,头盔也歪了,沉稳的目光看着前方数十米的第一道关卡。
在那里,二百守军没有来得及撤下去,就被冲上前的敌人纠缠住,他们已经不可能回来了。
鲁铁牛含着热泪,举起手,用沙哑的声音喊道:“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