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霁尘负手走向铁罐,在打开铁链后,铁盖掉落,一群毒虫啃食着幽兰花在里面蠕动着。
“这些都是断蘅蛊的子蛊,虽是子蛊但也剧毒无比,而母蛊便是剧毒之王,而现在断蘅蛊的唯一母蛊便在殿下体内。”
火把的光影落在段霁尘的脸上,照的他神情幽暗阴晦。
他朝子蛊伸出了手,子蛊仿佛像得了感召一般全部停止了动作。
“这些子蛊能杀死多少人?”他声音低暗,宛若地狱森寒。
“杀死上万人应该不成问题。”巫马申回道。
段霁尘眼含残忍的像摆弄玩偶一样,摆弄手里的子蛊。
“待明日我杀了徐北尘和李振烈,我要所有的大靖人陪葬。”
景阳城内,段霁尘蒙着头坐在道路一角等待着。
他和巫马申打听过,徐北尘的军队就驻扎在这附近,这景阳城原本也是富庶之城,是黎国除了都城以外最富裕的城池,楼阁林立,车马畅行。
如今经历了战祸洗礼,遍地乞丐,原本的黎国高官都恐怕要与平民百姓争吃同一口馒头。
段霁尘一路走来,整个空气都是雾蒙蒙的,瘦到皮包骨的妇女幼子随地可见,他甚至认出其中一人还是景阳城有名的皇商,如今一朝落魄,携着妻儿只能受嗟来之食。
“喂!年轻人!你是从哪躲祸来的?”一个粗粝的老人声从他身侧传来。
段霁尘第一次没有理他,以为他在跟旁人说话,直到他喊了两声,段霁尘才懒懒的看向他。
“有事?”他眉目极冷。
“年轻人,你是哪逃荒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老汉衣服满是补丁,须发皆白,黝黑的脸庞满是劳苦的皱纹,他手指粗大且有厚茧,一看就是普通农民。
“从黔州来的。”段霁尘不冷不热的回应他。
“黔州?黔州和景阳城比哪个更好一些?”老汉问道。
“差不多。”段霁尘盯着前方,不太愿意回话。
半晌,他眼里满是恨意“都是因为大靖人才会把黎国害成如今这样。”
未成想老汉冷哼了一声。
“你什么意思?”段霁尘将脸上的布扯下一部分,不满的望向身边的老汉。
老汉疏懒的抻了个懒腰“对于黎国的贵族和富商可能是沉重打击,对于像我们这种普通人,大靖人来不来没区别。”
“如果大靖人不来,又哪里来的战祸,哪里需要死这么多人!”段霁尘语气带了几分愤怒。
“死人?”旁边一个用叼着茅草的青年人冷笑一声“大靖人没来之前,我们普通百姓就饿死不少了,要我说还是现在好,那些原本把我们当狗当驴的人现在不还是跟我们一起跟狗一样摇尾讨食吗?”
“对!还不如现在呢!”旁边几个妇女义愤填膺的骂道“起码现在大靖人还知道施舍我们米粥,黎国贵族给我们什么!除了永远填不满的税收还有什么?”
“老子不想管这天下是姓段还是姓李,老子只想吃饱饭,谁让我吃饱饭我就管谁叫皇上!”一个壮年男人朝枯树踢了一脚。
“他*的,皇帝老子的儿子就是儿子,我儿子就不是儿子吗!”又一个老人抹着脸上混浊的泪水痛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