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忘本。”

老妪沙哑的声音传来，半截手臂抬起，有些痴迷地滑过这心脏，骨茬肌肉沾染上了这心脏泵出来的黑油。

青白的肌肉在这黑油的滋润下有了血色，不过几息时间，原本苍白干枯的肌肉仿佛活了一般长出丝丝肉芽，就连那骨茬都软化了几分，在边缘处生长出细小新骨。

“鬼将之心，活人得了可以借此物增强法力，死人得了可以借尸还魂，似我这等半死不活之人，可以借此物重回青春，再开新路！”老妪面色陶醉，满目痴狂：“唯一可惜的是，这等宝贝只能自阴司中获取。”

“当我得到这件宝物之后，我便无时无刻不想着将其用到自己的身上。”

老妪看着殷鬼将，面露嘲讽之色：“可这等宝物，岂是能随便动用的？若是没有合适办法，这鬼将之心只会逐渐枯萎，直至最后化为一摊烂肉。”

“而这方法……却是简单的很。”老妪看向李云心与王通判：“用活人血气浇灌的同时，以另一位鬼将的命来作为养料，不稍片刻，便能将其催熟。”

“现在还觉得你们城隍和地府阴司是一家吗？”

王通判看着殷鬼将变换不定的面色，有些犹疑地远离几步。

李云心见情况急转直下，耳朵微动，也悄然退后几步，远离了殷鬼将与老妪战场。

殷鬼将看了看老妪手中心脏，面色难看地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身为地府鬼将，对这鬼将之心自然是无比了解。”

老妪冷笑一声：“一山不容二虎，当两枚鬼将之心相见之时，都会因为想要吞噬对方而暂时失去效用。”

“我手中这枚可还未曾使用，而你胸腔里那颗……”

老妪话未说完，殷鬼将便捂着胸口，有些惊疑不定。

他感受到体内心脏越跳越快，短短几息之间，便如擂鼓一般迅猛，声音也逐渐变大，砰砰之声即便是几步之外的王通判与李云心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感受到了吗？”

老妪上前一步，畅快地开口：“想再如刚才那般耀武扬威，没有这鬼将之心，你可还有余力？”

“咳咳……”

此时的殷鬼将已经没有了刚刚那般游刃有余，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干咳不止，目光却死死盯着老妪：“你到底……是从哪里的得来此物？”

“将死之人，没必要知道这些。”

挥手放出一股鬼气，将王通判与李云心二人隔开。

王通判与这老妪交手多次，遭受重创还依然想出手，但心神已泄，一时间竟是有心无力，挥手而出的判官笔连这一层鬼气都难以破开。

李云心则是手捏法诀放出霞光，但也仅止于维持二人安危，目光闪烁间再无动作。

见二人被困住，老妪冷哼一声：“待我催熟此物，再亲自取你二人性命！”

说罢并未犹豫，快步上前，将手中心脏放向殷鬼将胸口。

此时的殷鬼将早已躺在地上，脸上狰狞之色遍布，胸口传来的痛感宛若钻心，自身的修为也像是消失一般毫无作用，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妪将手中心脏放到自己心口，眼中满是绝望之色。

老妪眼中只有这颗心脏，脑海中已经幻想着换上这颗心脏之后，自己可以重修新法，不会再被这些冠冕堂皇的正道追杀。

容貌也不会是现在这副苍老模样，而是恢复到自己年轻时那般美貌。

也未必会比那小贱人差了。

老妪心中笃定。

“噌——”

隐约有长剑出鞘之声响起。

老妪手中心脏在声音响起之后，突兀地停止了跳动，下一瞬间，自中间裂为两半！

“今夜如此忙碌，便请阁下稍作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