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听调笑顾南月。其实宋清听早就想好了,就算今日寻枝不与自己说这茬子的事,自己今日来也就是想为此事的。
“不如——”
宋清听狎笑着,凑近顾南月的耳边,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
“如今我们已经及笄了,不如去伶人馆玩上一回,也不枉此生。我都还没去过伶人馆呢,寻枝你去过吗?”
顾南月摇头,她自幼多数在乱葬岗中谋生,又怎么会去过京城贵人的闲乐场所。但为了不让宋清听看出来端倪,顾南月还是试探着地劝说道,
“这样不好吧,若是被人发现了清听你的名誉怕有损失。”
“诶,寻枝,这就是你不懂变通了。我们怎么能让别人发现了我们的身份呢?我们可以乔装打扮成男子的模样,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我们了,你看这样可好?”
见顾南月面露难色,宋清听又不死心地软磨硬泡着,终于征求了顾南月的同意。
在宋清听走后,顾南月走进屋中,看见秋樱问了一句,
“父亲呢?”
这几日,自己跟踪顾尚德一直无果,暗中不行,她如今是顾尚德的女儿,也可以在明面上直接询问顾尚德的行踪。
“老爷去处理铺子的事情了。”
“铺子?”
秋樱给顾南月倒了一杯的清水,一边回答。
“回小姐,老爷他最近好像忙着开张店铺,少有时间回府。若是小姐您有事找老爷,您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帮小姐传达。”
顾南月回过神来,看来这几日顾尚德频繁地前去城外的地方,看来必然是有人可以帮助他重振顾家的店铺。顾南月沉思着,随后问道,
“不用了,你直接告诉我父亲如今新开的店铺在何处就好。”
秋樱在屋外的不远处仔细地为芍药浇水,一边回着顾南月的话。
“在城东的一处绣庄,好像名字叫做绣艺坊来着。”
“嗯。”
顾南月轻声“嗯”了一声。但却没有惊讶之意。只因顾南月早已经知道了顾尚德的这笔本钱是从何来而来。上京城外的越阴县的县官柳璨。此人的姓名出现在了顾尚德书房中藏匿的字据上。
顾南月眸色愈渐晦暗,一个县的县官,与身为商人的顾尚德又是怎么牵扯上关系的?
顾南月从棋笥中拿出一颗白棋,落在了黑棋中央,柳璨是嘛,此人是好或坏对她而言是不重要的,只要和顾尚德牵扯上关系的人,都可以是她的棋子。
只是这枚棋子应该怎么用,她需要细细斟酌,才能将这枚棋子发挥到最大的作用。
善仁医馆内,代梅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的师父宁妍为患者诊治,不想下一刻就听见了自己的兄长入狱,因谋害一人名叫刘牧的人。代梅顿时心慌,就连手上的东西也随之掉落在地上。
怎么可能?她的兄长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代梅,你先回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吧。今日就先暂且这样。”
代梅应声后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一遍跑着,一边在心内祷告着祈求她的兄长千万不要出事。出门的一刹那与来的季未秋撞了一下,还没等季未秋抬眼看是谁,代梅已经跑了无影无踪。
“师姐,发生了何事?”
见着师姐忧心忡忡地看着向外面跑出的人的背影,季未秋不由地问了一句。
“方才有人来告知代梅,她的兄长入狱了,因为杀了人。”
宁妍说着,自己的手指也不由得攥紧。平常时日一直听代梅说着自己的兄长代松温良谦和,与人为善,况且又是一位学识渊博的书生,怎么会做出这等事?
“代梅的兄长?”季未秋小声地嘟囔着,随后抬眼问道,
“代梅的兄长可是代松?”
得到师姐的肯定的回答之后,季未秋掀起眼帘顺着方才代梅跑出去的方向,不由地心里琢磨着。
这代松莫不真是个伪君子?
可是,季未秋不自觉地想起了上次见到顾家小姐时,她那么心思缜密,连醉酒的时候都套不出她的话怎么会不知道代松是一个伪君子呢?
季未秋疑惑。那为什么他们能交谈甚欢?
后来季未秋找到了苏锦书才得知代松与有夫之妇私下偷腥被刘牧,陈卓兰的丈夫知道了,代松眼见此事藏不住了,就狠下心来残忍杀害了刘牧,将刘牧的尸体放干了血,扔到了他家附近的乱葬岗。如今代松入狱,陈卓兰不知所踪,刘牧身死。
季未秋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代松的时候,其后跟着一位女子。如今看来那女子便是陈卓兰了。
只见着苏锦书愤愤地扇着自己的无字锦扇,一边不停地对季未秋说着,
“代松兄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代松兄最为正直,又怎能与小人一般?”
“反正我是不信。”
季未秋含笑看了一眼苏锦书,他还是头一次见苏锦书将随和淡然抛之脑后的,露出这般慌张的样子还真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