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月眼底闪过一丝的狠厉,随着短剑的冷光汇入季未秋的眼中。
季未秋猛然心一惊。用力推开顾南月持剑的那只手,向旁边躲去。自己的右手本能地抽出了自己的佩剑,二人皆是剑对着彼此。
“顾小姐莫不是亏心事做多了?是心里有鬼了吧。”
季未秋手中有武器在身,心底有了保障。顽劣挑着一记眉尾,嘴角挂着笑,抬眼对上恨意横生的顾南月的双眸。
“你知道些什么?”
顾南月开门见山,沉声问道。沈周一事已过,季未秋如今就是一个弃子,若是昨夜自己真的说漏了些什么,那么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活着。
“顾小姐想让我知道一些什么呢?哦,我突然想起来,昨夜——”季未秋边说着,一边注意着顾南月的神情变化,坏笑着,
“顾小姐可是深情地与我说着季世子我光风霁月,纵马踏花,仰慕我情不得已,想要本世子我娶你呢。”
顾南月低下眼帘,缓了片刻。心中有了悔意,昨日不该喝酒的。短剑渐渐低了下去,抬眸看了一眼季未秋,道,
“方才是小女子鲁莽了,还望季世子大人有大量。若没有别的事情,那小女子便离去了。”
“等——”
季未秋的声音渐渐小了去,但顾南月时间急迫并未回头再看季未秋,想着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争论。季未秋这人无趣可怜,还有些的狂妄自大,但又使自己有些捉摸不透。
等顾南月走后,季未秋才回味过来自己要问代松的事情。
可是,季未秋将剑收了起来,代松和她的事情关自己何事?他怎么发现自己最近越发的闲情逸致了,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发现了她身上的秘密,察觉到了她的动机。
倒真是奇怪了。
顾南月拿着代松给自己的钱租了一辆马车便出了城。
“小姐您近日怎么经常不在府内?”
秋樱边给顾南月倒水边问道。
“无事,宋姑娘这几日约我去梨园听戏。如今府内全凭你一人照看,休息时间少之又少,就没喊你一起出去。”
秋樱提醒着。
“那小姐出去一定要注意安全。其实秋樱也不累的,老爷也会照料着府内的相关事宜。昨夜我还看见老爷书房中燃灯一宿,彻夜未眠。”
“嗯。”
顾南月淡淡地回了一声。这几日她跟着顾尚德出城,但一出城顾尚德就无了踪迹,毫无头目。想必,应是有人与他接应着。
“顾兄,先前你本官的事情本官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只是——”
柳璨露出一脸的为难表情,双眼透着精光的看着面前的顾尚德。顾尚德当然也不是愚者,在商场上经营了几十余年看人眼色,顾尚德还是知道的。当初,柳璨的县官之位也有他的一臂之力,要不是如今顾家没了昔日的鼎盛时期。渐于落魄。他也不会对柳璨这个小人乞求讨好,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些东山再起的本金。
“县官大人您有话不妨直说。”
听完顾尚德的话,柳璨也不再隐瞒。只见他的眼神中略微带了些猥琐和贪婪,抚了抚自己的嘴下的胡须,道,
“顾兄,眼下小弟有一难处。淮水镇有一户人家,小弟我路过之时,——”
“县官大人是又看上了哪个女子?您如今身为县官大人,想要什么女子没有。又能有什么难处来求助我一个落魄户?”
“诶——呵呵呵。顾兄说笑了。”
柳璨笑容猥琐地走上台,接近顾尚德。顾尚德也是知道此人的行风,当年正因为他说来日若是遇难他以县官之位可备自己之需,自己选择帮他得到县官之位。但顾尚德知道他德不配位,可是只要能帮到自己,至于他害过的那些人只能算命不好,挡住了他的财运。
“这女子名为风卓兰已有婚配,其夫是村中屠户,专以杀猪为生。”
顾尚德看了柳璨一眼,没说话。接着听柳璨道,
“但小弟听说此女有个青梅竹马——”
没等柳璨说完,顾尚德双眸阴冷,嘴中的话更是冰冷。
“暗中杀了屠户嫁祸给她的相好。她的夫君已死,相好入狱,只剩下她独自一人,到时候你想做什么不就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吗?”
“是是是——小弟愚昧,小弟愚昧。”
“答应我的事情,事成之后,我要看到。否则,你还记得你的县官之位是怎么来的吧。”
柳璨应和低头,他当然记得他的县官之位正是顾尚德花钱买命来的。不过是花的他的钱买的杀手杀了与他竞争县官之位的人。顾尚德此人心狠手辣,不到目的不肯罢休。柳璨迎脸笑道,
“小弟知晓。”
顾尚德气愤地“哼”了一声便离开了。他说了多日,没想到今日就是来让他为这等小事出谋划策的,顾尚德心有不甘,但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他察觉到最近有人跟踪他,想来也是谋划沈周之死的幕后之人,行为不由地更加谨慎。等他拿到钱财,重振顾家,他定要将一笔笔旧账一一翻出来,让那人不得好死。
淮水镇内,一位衣衫素朴,乌发随意地扎在脑后,面容姣好,身材窈窕。纵使粗衣麻布也难掩绝城之色的女子小心翼翼地推开柴门,正在踏门而入之时,被身后的一男子唤道。
“卓兰,你今日又进城了吗?”
女子点头。
“卓兰,”男子拉出女子的手,在女子手上放了一串铜钱,憨笑说道,
“卓兰,这是今日我帮城东的一户人家杀了一头猪的报酬,你拿着。若有喜欢的东西就买下来,我知道这钱有些少,但我每日都会去找活计的,以后也给我们的孩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