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妈妈并不介意这个孩子,她的目的很简单,就只是想转移的自己的丧子之痛,孩子什么性格,以前怎么样,她都不在乎。
而钟离情无疑是这个最好的选择。
钟离情又要离开福利院了。
像之前一样。
他反抗。
他尖叫。
他挣扎。
以为自己可以像以前一样,被送回去。
没想到这次的男人竟然只是皱了眉头,什么也没说。
还是把他带回了他们的家里。
来到陌生的环境,钟离情并没有感到害怕。
和这些年一样,他显得很木讷,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即墨夫妇喊他进房间,他就去,让他吃饭就吃,看电视就看。
院长说的问题即墨夫妇都有了心理准备,在回来的路上就做了相应的应对方案,千算万算,没想到钟离情出奇地配合。
钟离情见到了他的哥哥。
他好漂亮。
你看,他的身上怎么没有伤口?
他是不是很幸福?
钟离情想到。
也许吧。
脑子里有个声音回答了他。
他和用的不是一类人,他这种小孩儿,是生活在太阳下面,被家里用蜜糖养大。
钟离情听到这个一时间难以理解的回答,没在向他提问,继续好奇地打量即墨白。
即墨白对出现的小孩很感兴趣。他一个人孤单惯了,没有弟弟妹妹,难免无聊。
即墨白对钟离情很好,好到让他父母都眼红。会主动问他需要吃什么,要什么,玩什么,钟离情摇摇头,脑袋说着不要,眼睛却很诚实的注视着那碗草莓。
即墨白把草莓碗放在钟离情手上。
“想吃就吃,这儿也是你的家,我的就是你的,喜欢什么告诉哥哥,哥哥都满足你。”
一碗草莓让钟离情终于知道,为什么,福利院的孩子被欺负后都喜欢找哥哥来保护他们。
原来,这就是有哥哥的感觉吗?哥哥原来这么好吗?
被领养后,钟离情和即墨白睡的同一间屋子。
灯关,房间进入了熟悉的黑暗,钟离情很害怕但又很享受。黑暗的环境会让他有一种隔离世界的假意幻想,他会在黑暗中又看到自己的过去,那样弱小,那样安静。
钟离情来了几天,话也不说,像个木偶一样,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即墨爸爸对此很无奈,不过还好,即墨妈妈的精神有在好转,已经可以离开房间,出门了。
这一次,即墨夫妇出门,留着钟离情一人在家。
很安静,连呼吸声都几乎听不见。
半夜三更,窗外传来猫叫春的声音,声音忽大忽小,很是凄厉。
屋子没有开灯,一个黑影从屋子里出来,他的脚步声很轻,轻到可以忽略。
“嘎吱。”
门开了,屋外叫春的猫在叫,见没有猫回应,顿了顿,像是在蓄力,没等它这一声喊出来,它的脖子就被抓住。猫的声音越发凄惨,随着一声凄凉的惨叫,夜晚,安静下来。
平静的水池惊起巨大的水花。
黑影正准备走,结果水池里又突然惊起千层浪,一只爪子伸出来。
黑影一惊,伸出手,按住猫的头,准备用力时,一声脚步声惊扰了他。
黑影连忙躲起来。
来的人是即墨白。
猫大难不死,从水池里爬出来不停地喵喵叫,见到即墨白这个熟悉的小主人后叫得更大声了,一声比一声还要委屈。
黑影,也就是钟离情,眼中闪过浓浓的遗憾。
即墨白肯定会救这只猫的,他想。
即墨白做出一个让钟离情意想不到的动作。那只猫本来还没死,在水里挣扎,即墨白走过去,一把把露出水面拼命求生的猫头按了下去,水面惊起巨大的水花,手臂上的肌肉凸起,等到手下的幅度消失他才把手拿起来。
即墨白做这件事时,钟离情躲在暗处的角落观察着一切,即墨白做的一切确确实实让他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他在做什么?福利院的人除了他以外都不会这么做,他跟那些人是不一样的吗?难道,他们两个是一样的吗?
这一刻起,他看即墨白的目光不再空洞,带上了一丝探索和很多的趣味。
他很喜欢即墨白,之前是一种单纯的爱恋,是一种遇到喜欢的玩具,想和玩具永远在一起的心理,现在不同,他有了一种找到同类的归属感。
这个念头一出,钟离情看着即墨白的眼光越来越不对劲。他渴望和即墨白接触,简单的肢体触碰都会让他兴奋得发狂。在和即墨白幸福日子中,钟离情从来没有觉得,被领养是这么快乐的事,就在钟离情沉浸在和即墨白相处的快乐中。
转折来了。
即墨白被绑架了。
在一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个普通的一个晚上,即墨白要值日,拒绝了钟离情想要等他一起回家的请求,让司机先把钟离情接回家。他放学的路上,有着路灯的街道是他走过的最熟悉的地方,即墨白出了校门,走了一段距离后察觉到不对劲,身后好像有影子在跟着他。
说不清,他也是凭着直觉。
即墨白内心的恐惧在不断加大,脚步越发急促起来,沙沙声响起,他的脑子里浮现出很多歹徒劫财的新闻。
哒哒哒。
脚步声大起来,越来越近。即墨白心中的恐惧达到巅峰,他开始跑起来,呼吸都变得急促,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变得急促起来。即墨白满头都是汗,两只拳头紧握在一起,不远处,有灯光,就在即墨白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稍稍放松时,一双大手猛地捂住他的口鼻,剧烈挣扎之后,药物的气息由着鼻腔冲进大脑,脑袋越来越沉,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终于,即墨白头一歪,晕了过去。
不远处有人出来倒垃圾,见到这块有声音,看了过来。
“喂,你在做什么?”
“我老婆刚和我从酒吧回来,她喝醉了,不舒服跟我在闹呢。”
“哦这样啊,这附近孩子多,你们夫妻喝酒别在白天喝,影响孩子们学习啊。”倒垃圾的人挥了挥手,让男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