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皆是火光。
白衣人在浓烟中站起来,口腔中腥甜夹杂苦涩,她喷出一口黑色的血液。
再猛地吸一口呛人的烟气,她弯腰剧烈的地咳嗽起来,撞上桌角。
桌上是一盏尚且带着余温的茶水,杯中残存浑浊的液体。
她继续摸索,抓住一张桑皮纸,旋即把纸丢进杯中,倒水冲洗,将加料的茶水一饮而尽。
未加思考,白衣人把纸也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被烟熏得睁不开眼,她安详地平躺。温热的液体争先从七窍流出。
眼前一黑,仿佛坠入无边的黑暗,恍然间盈溢着山中古宅陈木和雨水气息的怀抱接住了她。
“时姑娘,是累了吗?”飘渺的叹息如烟絮逸散。
“没有。”时韫玉听到自己的声音。
“时姐,时姐,起床了——”林珩伸手扒拉床帘外垂下一截的被子,再敲敲护栏。
“已经七点半了。”
垂死病中惊坐起,似乎感冒了,时韫玉昏昏沉沉地收拾东西。
差点就要在那个奇怪的梦里窒息了。
没有绿毛哥,甚是想念。他的场景只有在内室落泪、独自下棋、廊下听雨,山中风景怡人,平静得有些寂寥。
之前给宣逾之看了课表,所以他已经提前到教室了。
时韫玉把书包和手机放在他旁边的座位上,拿起保温杯去走廊尽头接水。
高数老师的声音有点催眠,泰勒公式有点抽象,时韫玉伏在座位上,感觉脑袋要冒烟了。
“你还好吗?”草稿纸上出现熟悉的字迹。
“不太好。”
左侧的舍友戚游偷感十足地摸了摸她的脸,把草稿纸挪过去:“还有两分钟,时师傅你要不要去医院啊?”
“下课就过去。”
戚游搂住她的胳膊往校医院走,时师傅烧到了3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