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雷子将符箓往铜炉上一贴。
韩小庄只觉一只大手在自己记忆中翻搅,扬起阵阵泥沙。
乌云展平如一张幕布,众人纷纷抬头凝望。
这是一片荒野,田地荒芜。
瘦骨嶙峋的饥民零零星星的走在大道上。
一个十二三岁的衣衫褴褛的少年,灰头土脸也难掩其灵秀,一双黑白分明极蕴灵气的眼睛————正是韩小庄无疑。
“都道十袋子战力超群必是出身极好,不料竟差到这等田地。”
“这是饥荒,莫非十袋子饿极了吃了人?”
饥荒吃人,是常有的事,有愧于心也正常。
众人纷纷猜测,只见天幕上一辆载着个女人的驴车卡在了凹坑里,一下颠醒了女人怀里的奶娃,女人怎么也哄不好孩子,瘦骨嶙峋的她早没了奶水,娃娃啃了几口又开始哭。
韩小庄假装上去帮忙推车子,被车夫怒喝着一鞭子抽走,可那驴车走不多远就开始漏小米————车上杂物中藏着的一只干瘪米袋被韩小庄摸过的地方多了一处细小的伤口。
韩小庄俯身拼命连沙带土往裤腰里刨。
只是那远远的娃娃哭声依然那么刺耳,那怕早已看不见那辆驴车,那哭声也在耳边缭绕不去。
......
“他们活下来了吗?”韩小庄以为自己早就忘了,那潜藏多年的愧疚被无情刨出,他竟有些痴了。
他不后悔扎了那只米袋,只后悔自己没有远远的喊一嗓子提醒那个男人米漏了。
他恨当时的自己没有勇气喊出声————饿极了的他跑不过那个男的。
画画结束,又开始从头播放。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只有这一件!”听雷子不可置信,又从怀中掏出两张符箓往香炉上一贴。
韩小庄只觉翻搅脑浆的力度蓦然加大数倍。
“听雷!”韩小庄勃然大怒,欺人太甚!
他脑中秘密无数,随便翻出一件都能要了老命,怎么能任由听雷子继续施为。
韩小庄一挥虎旗,三十六头雷火虎蜂呼啸而出。
黑烟滚滚中冲出的虎蜂经过韩小庄两年的喂养每只都有拳头大。
原本黄黑相间的身子已变成纯粹的黑,金黄的四翅电光游走速度快若闪电,纯黑的腹部内蕴一点火光,在奔袭中火光越来越旺直至烧得通体赤红,火焰直燃烧到体外,将黑色驱出体外拖出一道粗直的浓烟。
三十六个火球啪啪爆射着火星子驾着电光直射听雷子。
雷火虎蜂们将雷电与火焰催发到极致,此刻燃烧的是它们的生命。
为王而战!
一往无前!
有死无生!!!
这一招就是绝死一击!
听雷子面色大骇,如此速度如此威势,他下意识将手探向香炉上一个雷纹。
手掌仅仅是接近,乌云就翻涌起怒涛,无数粗大的金黄雷球就探出云层锁死韩小庄。
一瞬的迟疑,听雷子眼中闪过决断,双目一闭,将手按在了另一个雷纹上。
“轰—————”香炉爆射出细密的雷网,交织成数丈的厚密雷茧。
“轰隆隆———”连片的虎蜂彗星般砸落,炸开一团吞没十余丈方圆的烈火雷云。
焦灼的气浪横扫四方,满城瓦片翻飞。
一只大香炉炮石般掀飞出去。直砸烂了远方一间酒楼的屋脊。
随着听雷子被连人带炉打出场外,乌云也渐渐散去。
如此结果韩小庄大出意外。
虽然罪就一桩,但也是有罪啊,坐拥香炉至宝的听雷子也并非不能一战。
他.......
在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