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几人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支支吾吾没个所以然。许太傅位高权重,如今瞧着许涔也是入了皇后娘娘的眼,可面上如何,谁还能管得了他们是怎么想的?
不是自家孩子受了委屈,他们当然不叫曲。可那板子结结实实打在自己家孩子身上,他们当然觉得疼。可就是,没人敢当那个出头鸟就是了。
许太傅胡子一抖,“哼”了一声,一掀衣袍就要跪下。“陛下,臣有罪!身为当朝太傅,竟连自家儿子的儿媳还有孙女都护不住,只能任由他人折辱,实在有愧列祖列宗。”
宪宗还没说话,许涔也是起身跪在许太傅身侧,就连许汀媛也一同跪下。
“陛下,臣女愿意领罚。可他谢眷辱我许氏门楣,辱我大周将领又该当何罪?臣女初入京城,实在有些打眼,得了嫉妒,无可厚非。可他既说我没家教,臣女想请问。对年纪比自己小的姑娘恶语相向,便是有教养了吗?张口胡言乱语,颠三倒四,妄图混淆视听便是有教养了吗?肆意侮辱保家卫国的将士便是有教养了吗?别说什么劳什子的年纪小,不懂事,臣女可比他还小上一岁呢,他知晓他自己做了什么。也别说什么回家去会好好教导,在外头他张着个嘴就敢随便咬人,这,让臣女不得不怀疑一下鸿胪寺卿大人平日在府中又是如何了?”
鸿胪寺卿大人听到这话不由得腿一软,直直跪下,额头不停冒出冷汗。
贺谏生揣着个手,越到鸿胪寺卿背后,照着他屁股踹了一脚。陆六郎瞧着自家媳妇和岳丈都跪着了,自己也准备上去跪着。正巧鸿胪寺卿滚了过来,便提着他的衣领子将人丢到萧蔷微身边,自己又在许汀媛身边乖乖跪下。
宪宗看着越来越混乱的局面,和自家大舅哥这潇洒的背影,一巴掌拍自己脑袋瓜子上,呼了一口气。
“都给朕闭嘴!这是皇宫,可不是市井!”
宪宗看着堂下终于安静了几分,想着自家小妻子和便宜儿子和兄弟家中小王八犊子(还有他自己)对那许家姑娘的看重,心中已有了思量,但他还是多了句嘴,问问宋循。
“太子,你说如何处理?”
宋循坐在位上,身子朝着宪宗的方向稍稍倾斜,拱手一行礼,回到:“虽说二者皆有过错,可毕竟在过错之前还有是非判定。许家妹妹今夜是既受了委屈,又受了惊,受了凉,不如将县主改封为郡主。以谢眷为首的公子们,各杖二十,日日一封陈情书交给许太傅,直到太傅满意。谢萧氏言行疯癫,日后不宜外出。鸿胪寺卿身为父亲,却未曾尽教导之责,遂降职罚俸。”
宪宗虽然在心里觉得有些过,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思索片刻点了点头,说道:“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