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贺谏生都在小心翼翼的护着许涔的尸体。他直观的感受着心爱的姑娘在自己怀里逐渐冰冷,僵硬。
他眼里流露着无措,此时此刻,贺谏生就像是个失去了心爱的娃娃的小孩。想弥补,却无能为力,想哭泣,却无人心疼。
他只好又将姑娘搂紧了些,下巴抵着许涔的额头,任凭泪水不断滑落。贺谏生一双大手不停在许涔身上揉搓,妄图让姑娘的身体重新变得温暖柔软。
他嘴里不停的在念叨着:“涔涔,我错了,涔涔。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你别吓我!你都不要我了,你怎么能不要我呢?”
坐在车外与车夫一起的了无听到车厢里的动静,不由得一惊。“宰相大人!勤政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今日之事宰相大人怎会知晓?主子这副模样,怕是没人能压得住了。”
了无的忧心并非无稽之谈,若将贺谏生比喻为一条疯狗,那链子一定牢牢系在许涔手里。可如今链子松了,禁锢没了,没有理智的畜生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此时夜黑风高,家家户户门窗紧闭。飞马纵蹄,马车在道上行驶的极快。不一会儿,便到了占据京都地理位置极佳的帝师府。
察觉马车停下,没等了无唤,贺谏生抱着许涔便匆匆下了马车。
婢女侍从,小厮嬷嬷门房,看着自己主子步履匆匆的抱着一女子进了主院涔生殿,皆是一副吃惊的神色。只有部分看出那女子身上的衣裙与许涔今日穿的样式一样,便放心的低下头去继续干活了。
可,许涔重礼,何时也不曾让贺谏生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她行走。
帝师府的下人们都是十分尊敬喜爱这位女主子,当今的宰相大人。莫不是平日里月银比别的府里多出来几倍,再说平日里有许涔镇着,也从未发生过那些什么个阴私事。
就连平日里爱发脾气的帝师大人,在宰相大人面前也只能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不能随意迁怒他人。
贺谏生轻柔的将许涔抱回床上,仔细掖了掖被角,随后又拿出怀里的帕子,一点一点擦干净了姑娘嘴角的血迹。
一切收拾好,贺谏生将屋里地龙燃起,脱掉外衣,躺在床的另一侧。他的目光中带着留恋,细细描绘着许涔的眉眼。
“涔涔,等等我!地狱寒凉,危厄丛生。我得将那些个杂碎全部送下去,送下去给你探路!然后,我就来找你,你看看我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