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怪我…”
秋水弋呢喃着从睡梦中惊醒,近来,他精神不济,总是睡的很多。
他起身靠在床头,缓了会,才慢慢起身。
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堆满药材和书籍,瓶子里的树枝挂着几个长不大的果子,仔细端详起来,果子似乎是大了一些。
香纱树的果实能否成熟,关系着他的存亡,他看着这小小的果实,不觉得恐慌,只是心情有些复杂。
他可以平静的等死,但他还没想好要怎么死在云梁面前。
怎么才能死的好看一点,或者直接躲起来?
秋水弋越想脑袋越疼,他烦躁的打开窗户,丝丝凉意拂面而来,远处阳光下正蹲着一个身影。
云梁的头发微湿,随意的拢在脑后,袖管高高挽起,露出劲瘦的手臂。脚边放着竹条簸萁,他单膝席地,一只手在里面搅弄翻检。
很快,他把簸萁放在阳光充足的地方,自己往回走,看到窗户开着,还特意扭头望着秋水弋笑了笑,脚下的步子迈的更大了。
“有些药材潮了,我见阳光出来,就拿出去晾晒”。
云梁大步迈过门槛,脸上洋溢着朝气蓬勃的笑容,皮肤闪动着阳光的光泽,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干净舒爽。
云梁往桌子上看了一眼,茶壶和杯子整整齐齐,他眉头一皱,“你怎么没喝茶?我早上特意去后面的山泉打水煮的茶。”
他煮的茶都是药茶,秋水弋不爱喝。
云梁又道:“算了,先吃饭吧,我煮了粥,但是没什么菜,只有泉边挖的野菜,我焯水拌了一下。”
秋水弋点点头,随着毒发期即将到来,他身体渐弱,精神欠佳,竟然连警惕性都变差了。云梁一清早做了这么多事,他竟然浑然未觉。
饭后,云梁依然是看书浇花,摆弄药材。
草药的香气弥漫着小屋,他仔细挑选出需要的药材,熟练地进行研磨处理,有条有理的归拢分类。不时,还会放在口中,亲自尝尝药性。
秋水弋在看云梁的医书,却看的心不在焉的,几页书翻来翻去的。
他暗暗将书立在桌上,自己掩在书后,趁云梁不注意,悄悄伸出手把云梁分好的药材拨乱。
云梁回头看到药材乱了,也没多想,又重新分好,如此几次,云梁也不过是无奈抬眼,以示警告。
等他拿起秤给药材称重,秋水弋不时动动秤砣或者按按称盘。
有时候,云梁只能捉住他的手,才能好好称重。
不让他弄,他就偷偷藏药材,攥在手心里,气的云梁打他手,叫他松开。
秋水弋嗔怒:“你敢打我?”
云梁这会早就不怕他这种威胁了,略一抬眼,“捣乱,就该打。”
秋水弋气的喝了一整杯茶,将杯子推开,趴在桌子上。他眯着眼,周遭是熟悉的草药香气,耳边听着云梁那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觉得十分安逸满足。
秋水弋挺喜欢这样的生活,像是在隐居一般,要是日子能长一点就好了。
云梁教他认识药材,“白芍,柴胡,黄连”。
秋水弋闭着眼睛认,“苦的,更苦,非常苦…”
云梁继续:“黄芪,熟地,白…”
秋水弋趴在桌子上叫唤:“我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