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结束的时候都十一点了,还有一群醉鬼不愿意走,抱着空瓶痛哭流涕的不算什么,抱着话筒鬼哭狼嚎的才可怕。
没办法,阮清宁只好从班主任那要来家长电话,一家家打过去,还得照看着醉鬼,陪等家长来接他们。
尤矜肆就不一样了,他今晚乖的不像话,阮清宁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阮清宁不理他的时候他就自己坐那儿吃东西,还时不时地给阮清宁夹菜。
任凭旁边人怎么起哄都无动于衷,只会在阮清宁含笑的眸子扫过来时悄悄闷红了脸,心里却高高兴兴地放起了鞭炮,还要假装正经。
阮清宁都看在了眼里,不揭穿他罢了。
等待醉鬼被接回家的途中,他想起了九点那会儿魏女士发来的消息,很简短,就一句话。
[宁宁,太晚了,糯糯就在家里睡了,你也别折腾了,聚餐结束就直接回去休息吧。]
附带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小姑娘软乎乎的,睡得正香。
他想了想,戳了戳旁边人,轻声问:”晚上还回去吗?”
惊得身旁人瞪圆了眼,又羞又燥。
尤矜肆这会儿头脑发热,也想起了点事。
刚刚他家魏女士发消息问他晚上回不回家,话里话外都是暗戳戳的不怀好意。
[这么晚了,不然别回来了,怪吵的,我们都准备睡了。]
[问问宁宁,不然在他那挤一晚。]
尤矜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魏女士这个“挤一挤”它肯定不是单纯的挤一挤。
他倒也想啊。
可是宁宁能答应吗?
而且,他这么问会不会显得他太不矜持了?会不会太突兀啊?
尤矜肆这个愁啊,半个小时看了宁宁不知道多少回,愣是没找到机会,也没找好借口问。
结果他的好宁宁就这么猝不及防的问了他一句。
撩得他呼吸都急促了不少,脑子里一团糊浆,身体里像是烧起了一把火,要把他灼烧殆尽。
他眼里全是身旁这人,只看得到他。
他的目光落在他精致昳丽的面容,从温柔带笑的眼睛,到挺直流畅的鼻梁,再到饱满红润的唇瓣……
宁宁真好看。尤矜肆呆呆地想。
偏偏撩拨的人目光清澈,神色正经得不能再正经,还又问了一句:“要不然晚上在我家将就一晚?”
尤矜肆呼吸一滞,面容燥热,终于是受不了了,小声告饶:“宁宁,别说了。”
他轻扯了扯阮清宁的袖子,喃喃道:“回家再说吧。”
阮清宁却莞尔一笑,反问他:“你要跟我说什么?”
他看起来那么正经,嘴角却噙着压不下去的笑。
“宁宁……”尤矜肆幽怨地看着他。
“好了,不闹你了,回家说。”阮清宁伸手拍拍大狗子的脑袋,放过他了。
等最后一个醉鬼也上了家长的车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二点。
这个时间点已经没有公交车了,好在还能打到车,不然就得电话轰炸尤丞絮了。
其实尤矜肆一早找过他小叔,结果他小叔反问他:“你确定你今晚希望看到我?”
小叔的声音里都是揶揄的笑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尤矜肆当时就一哽,默不作声的挂掉电话。
到时候实在打不到车,再找小叔吧。他想。
彼时电话那头的尤丞絮刚被小兔崽子挂掉电话,就猛打了个喷嚏,顿时骂骂咧咧:“这臭小子又在编排我!”
回到现在,阮清宁和尤矜肆终于上车,往家赶了。
尤小四成功留宿宁宁家。
开心(?>?<?)!
阮清宁给尤矜肆找了一套宽松的衣服,“我的衣服你可能不太好穿,不介意的话,穿旧的吧,洗得宽松了,好穿。”
这套衣服弹性不错,洗得大了不止一码,正适合给人高马大的尤小四。
尤矜肆接过衣服,“不介意,穿这个就行。”
当然不介意,宁宁穿过的衣服,痴汉尤小四怎么会介意呢?他巴不得哦。
阮清宁又翻箱倒柜,翻出了一条新的内裤,“新的,但不知道你能不能穿得了。”毕竟尺码这种东西,不好说……
他的目光浅浅的下滑了一点,暗藏深意。
尤矜肆接过新内裤,闻言立马应道:“穿得了!”
“你试过了吗你就穿得了?”阮清宁抱着自己的衣服往浴室走,“穿不了你就空裆吧,没别的了。”
尤矜肆眼见着浴室门关上,门内传来宁宁的声音,隔着门有些闷。
“我先洗个澡,你自己待会儿。”
“哦……”
不一会儿,门内响起水声。
尤矜肆抱着衣服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不知为什么开始紧张。
他觉得有些闷,扯了扯领口,目光有些涣散,不知道焦距该落在哪里。
但是他的耳朵异常敏锐,一直听着水声,什么时候响的,什么时候停的,他都听着。
好热,六月就是热。尤矜肆想。
“咔哒——”
浴室门开了,洗得香喷喷的宁宁顶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出来了。
他穿着跟尤矜肆手上一样的洗得宽大的旧衣服,领口前倾,露出一片白,也许是因为刚被热水熏过,那白里透着红,还泛着点点水光。
灯一照,莫名的吸引人。
“我好了,你快去洗,洗完早点休息。”宁宁毫不自知,径直走向沙发,“累死了。”
尤矜肆只瞥了一眼就匆匆收回目光,急急忙忙往浴室里去。只有耳朵上晕开的红色知道他此刻脑海里都在想什么。
他洗得有点急,他也不知道急什么,结果洗完澡又发现崭新的内裤穿不上——还是小了,勒得慌。
“宁宁。”尤小四靠在门上喊人。
“怎么了?”阮清宁走到浴室门口。
然后就听到尤小四委屈地说:“……内裤,穿不上……小了……”
阮清宁愣了一下,而后扑哧一声笑开。
尤小四更委屈了,“宁宁,你还笑我……我怎么办啊?”难不成真要空着裆啊?
阮清宁笑道:“那我也没办法,家里也没有更大码的了,只能委屈你今晚空着裆了,要是实在受不了的话,那你只能穿回换下来的那条了。”
尤矜肆一听,垂头丧气地看向刚被他丢在洗衣机上的衣服,眼里充满了嫌弃。
其实他这一身也是晚饭前刚换的,但折腾了一个晚上了,也落了一身汗,没脱下来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但他这都脱下来放了好一会儿,现在再一闻,臭烘烘的。
受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