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被搀扶着行进几分钟后,除凌氏大小姐外的所有人质都被运送到一间间审讯室内,靳庇在审讯室中喝着咖啡,舒舒服服的跟负责审讯的镇暴队前辈打听了一番镇暴队的薪资待遇、日常训练情况后,在腾蛇安排的下坐着一名下班顺路的队员的私家车终于在傍晚时分回到了自己D区的小房子里。他身心俱疲的推开房门,顺手把左耳的千机放回房间控制中枢内,千机伶俐的嗓音立即开始在房间内回响起来:“今天可真是精彩啊,有什么感想需要跟家人分享吗?”靳庇来到自己的小工作台前,打开构图板,边用作图笔虚空比划着边说道:“我现在有点饿,给我整点吃的,我们边吃边聊,我也好整理整理思路。”千机应了一声,操控着厨房里的机械臂打开冰箱拿出各种罐头食品,乒乒乓乓的往里添加必要的蔬菜和调味剂,不一会,炖菜的味道开始在房间里蔓延。“冰箱里没什么蔬菜了,明天去逛逛市场,我们得进一批补给。”千机的中心摄像头调转过来看着正奋笔疾书的靳庇,仿佛一位称职的老妈子,她盯着构图板上的环状物发出了悠长的叹息声:“所以小靳庇你是一点也没有把你擎爷爷的话听进去是吗?”靳庇将已经完成的黑色扳指图纸放进千机的数据库,然后在装备间内把设立的线索板上把“神牧会”“未知西服私兵”“瘾君子”“凌氏”的字样用一根红色标记线串联到数据板中间的黑色扳指上,他定神的看着“神牧会”的字样,回应道:“我并不是现在就去找死,神牧会后面有一股势力或者神通广大的个人在利用它搅浑水,既然B-24站台事件实质上已经失败,那就是说他们最近大概率会处于收缩的应激状态。我只是想不明白,既然他们的目的是那几个掌权家族,为什么对奎娃下手。”千机把做好的食物送到工作台一旁的小桌板上,斟酌的说道:“地铁袭击事件本质只是零号城袭击事件的延伸,也许地铁袭击时间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一环,是为了消除包括已经暴露的两名叛变私兵在内的所有证据而进行的扫尾活动,他们真正的目标其实已经被带走了不是吗?”“对,凌度,作为最近二十余年凌氏的实际掌权人,在袭击发生后就被宣布不知所踪,现场的影像也只到凌氏叛乱私兵大开杀戒,也就是说从叛乱开始到保卫部队其他人意识到队员遇袭而回防,这短短的时间内他们就做到了运走凌度,获得车辆,并完成了对凌氏大小姐的洗脑。有人提前准备好了所有的条件以方便把几乎全部的参与人员送上死路,如果我们不在场的话,他们无疑是成功的,但是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所以其实核心就在这枚扳指上。”千机的摄像头垂下来仔细看着3D打印机内即将完成的扳指仿制品,“真是个神奇的小东西,也许是什么新的科技,纳米虫之类的。”“也许吧。”靳庇斟酌着说到:“今天上午的西服私兵刻意的展示它的行为是不是意味着在某一个团体内部,这样的扳指代表着一个显贵的身份,我们来到联合都市并没有太久,所以我想......”话还没说完,千机的严肃声音就打断了他的思路:“不!你不想!”靳庇惊愕的抬头看着千机伸到自己面前的摄像头,隔着镜片他都能看见千机闪烁的红光警示:“小靳庇,你不许调查神牧会,这是你许诺过的,也是当下我不能允许的。”她下令锁死了已经完成打印工作的3D打印机,并用机械臂把那枚代表着线索和危险的扳指连带着打印机一起送进了房间深处的保险箱内。“至少现在,小靳庇,你只是个孤家寡人,在这里的街头上,只要两个小混混的一时兴起你就会暴尸街头。你已经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它就像一片安静的水域,只等你伸腿探索下去,就会死去或者变成他们的棋子,我不能看着你在毫无保障的情况下涉险。”千机几乎是在恳求着在说话:“这里不是育成中心,奎娃不在你身边,在那里你跟别人打架奎娃会把你拉开,教导员会同时给予冲突双方以惩戒,但是在联合都市这样的地方,现在的你只会像一只蟑螂一样被一只拖鞋拍死,他们可以随意丢掉一只拖鞋,但你丢掉的会是命。我绝不接受你这样忽视自己的重要性,我不允许!”靳庇低着头坐在那里,良久的一言不发。夜色已经覆盖上来,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窗叶探头探脑的观察着这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夜色中的城市正用辱骂和诅咒将城市的泥泞抛洒到在这里生活的人身上,然后又用此起彼伏的枪声嘲笑他们的堕落。许久之后,靳庇缓缓地抬起头笑道:“我答应你,除非他们自己贴上来,否则我不会追查关于神牧会的任何信息。我们明天出门去采购物资吧,家里缺什么,辛苦你列一份购物清单出来。”闻言,千机仿佛释怀般的升回到天花板上,开始迅速审查家里的物资储备。靳庇端起小桌板上的晚饭来到窗台前,千机做的炖菜总是有一股自己在育成中心时吃的饭菜的风格:营养均衡的简单炖菜,看起来不好看,闻起来不算好闻,但吃起来香味很浓,糊在嗓子上让人晚上不刷牙根本难以入睡。他脑袋里乱糟糟地想着:也许自己该学会做饭,当下的生活全靠离开育成中心时自己那素未谋面的父母留给自己的一些存款维持着,这笔钱就算每天买最便宜的成品食物也无法将仅仅温饱的生活水平维持太久,自己买菜自己做就不一样了。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忙忙碌碌的机械臂,不管是在打架方面还是手工能力上自己向来以心灵手巧为人称道,自己的厨艺又能差到哪去,对吧?他呷着碗底剩的一点浓汤,自信的下了论断:自己会成为不错的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