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染,你爸爸都已经去世了,如今你二叔是你的监护人,你乖乖回来,应了这门亲事,对你,对咱们都有好处,你怎么就不懂二婶的良苦用心?!]
「人家小贺有哪点配不上你,年轻有为,帅气俊朗,家里也是开公司的,跟你也匹配,你还有啥不满意?」
云染气色惨淡,紧咬下唇,眼眶涨红,用力将手机攥得死紧,软嫩白皙的手背,青筋微凸。
二叔二婶搬到家里来的时候,她还有两个月才满十八岁,他们拿到了她的监护权,强势进入云氏,代替她管理公司。
为了她手里的股份,云贺两家有了联姻的意图。
贺氏的太子爷贺阳长得潇洒英俊,大二金融,比她大三岁。
她知道那事,多亏了昨夜的一泡尿,将她给憋醒,上卫生间经过他们房间,恰巧听到他们的对话,庆幸贺阳的爸妈愿意与她们合作,偷偷把公司的机密文件倒卖,给爸爸下套,公司股份暴跌,陷入金融危机。
爸爸遭受巨大的打击,骤然从公司的顶楼,一跃而下。
她得知真相,却无能为力。
她手里没有证据举报他们非法倒卖公司机密。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里,公司和家里的佣人全被夫妻俩人换了,凭她现在的力量想要拿到证据,难如登天。
能在短短几个月里将云氏搞成一滩烂泥,必是像阴沟里的臭老鼠在暗中盯着,做了不少手脚。
只有她和爸爸一直被他们蒙在鼓里。
缄默良久,云染只能连夜坐车离开临城,去了邻市——南城。只有这样她才能逃脱他们监视,才有机会翻身。
云染想起爸爸无声无息地躺在血泊中,神色紧绷,紧咬手指,脚趾蜷缩,浑身颤抖止不住的痉挛。
车里响起了播报声:“紫荆花园总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从后门下车。”
乘客们纷纷到后门下了车。
司机大叔在后视镜瞄了眼,瞟到还在车里云染,扬声提醒道:“小姑娘总站到了,我要下车换班吃饭了,你咋还在这儿发呆?”
她猛然回神,略带窘迫,匆忙和司机大叔说了句,“抱歉”。
云染拎着卡通版的熊猫背包,赶紧下公交车。
正直午后,太阳最毒辣的时候。
云染站在候车亭檐下,热浪朝着她细腻绵软的肌肤袭来,霎时,渗出一层薄汗。
犹如蚕丝般的小绒毛和汗液黏糊在皮肤上,脸蛋也被紫外线灼得浮起了两片红晕,看着陌生的城市,她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沮丧的垂低头,步履不稳地在涌道里走,少顷,撞上一堵肉墙,鼻尖渗入淡淡的雪松与烟草混合的味道,清冽冷凛。
“要靠多久,嗯?”淡漠平缓,清冷低沉的嗓音自头顶传入耳畔。
云染迟疑了几秒,后知后觉自己撞了别人,踉跄后退。
她缓缓抬眸,蓦地撞上一双潋滟的桃花眸;眼尾处点缀着一粒红痣,搭配一张刀削斧凿的冷白皮隽脸,颀长挺拔的身材。
云染滴溜溜的杏眼闪过一抹惊艳,“好好看的男生。”
男人蹙了蹙剑眉,缓缓举起,骨相完美的指尖,抚平被云染撞出的褶皱。
云染恍然意识到自己撞到了他的胸前,十八年来除了爸爸,她头一次撞进男人的怀里。
她怯怯低头,脸颊微烫,耳尖泛红,娇软嗫嚅道:“对…对不起。”
裴宴清浅灰色的瞳眸微眯,斜瞟了一眼,面前的小姑娘,棕茶色的发丝,蓬松,柔软地垂落至腰间。
脸蛋皮肤细腻Q弹,滴溜水润的杏眼,纯真,灵动;鬓角的几缕碎发,用一只Q版的洋甘菊夹子,斜卡到一侧,穿了一件吊带百褶白裙,将娇小玲珑的身材,衬托得婀娜多姿。
蜷缩着脑袋,莫名令他想起在宠物店寄养的小橘猫。
小橘猫在家的时候,就热衷到处撒野打滚,将家里搞得脏兮兮的,乱糟糟的,等他回到家里,它又胆小的缩头缩脑,跳入他怀里,怯生生的,蜷缩成一小团,撒娇卖萌,舔着他的指尖,讨好求饶。
“嗯。”裴宴清轻轻压低的嗓子,犹如沙砾碾过的暗哑磁性。
他没在意这些,小姑娘是无意撞上,他轻轻颔首,就些歇过,踱步徐徐朝着拐角处走远。
云染目光注视着他,渐渐消失的身影,缓缓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