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在略作沉吟后对王烨说道:“所以,办朱六子这件事一定要咱哥几个亲自动手,必须做得干净利落,绝对不能走漏一点风声。”
王烨在听到我的话后,苦笑道:“大哥,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你信不信,只要朱六子被咱们给灭了,那你今天在医院向人打听凶手长相的事很快就会被传出去。那向朱六子行凶的人是谁,可就成了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了。就算田春不向咱们发起报复,恐怕警察都不会放过咱们,毕竟是人命案子啊。”
王烨的话听上去像是有些气馁,但我明白他说的在理。
可此时的和尚却像是失去了理智,口不择言地向王烨质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该怎么办?”
我用眼神制止了和尚,向王烨说道:“叶子,你做事考虑周全,依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好呢?”
王烨神色忧愁地向我摇了摇头。
看着他们几个垂头丧气的样子,我向他们说道:“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先稳住疯子,别让疯子做出什么糊涂事出来。咱们大家也都冷静一下,看看能不能想出好的应对办法。我先去医院,把疯子给稳住。”说完,便起身走出家门。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在医院没看到疯子,我估计他是出去找朱六子了。
我知道疯子肯定会回医院看师父的,于是便一直待在医院等他。
大约是在半夜时分,疯子拖着疲惫的身躯出现在我面前。
他在看到我时先是一愣,继而一屁股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也不和我说话,就是一个人盯着地板默默地发着呆。
看着面容憔悴的疯子,我叹了口气和他说道:“师兄,你别找了,跟我回去,我帮你找,等找到人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疯子在听到我的话后,缓缓地摇着头。
我就看到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疯子那通红的眼睛里淌了出来。
就听疯子用着自责的语气跟我说道:“啸天,我真没用,师父都被伤成这样了,可我却不能给他报仇。”说完,双手捂住脸,呜呜地哭出声来,那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沮丧和不甘。
这是我认识疯子以来,第一次见到他这样伤心难过。
疯子看上去是那样的无助,这个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此时显得是那样的颓废,擂台上那个舍我其谁的疯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知道现在不论我怎么劝他都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于是,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任凭疯子不停地啜泣着。
过了一会,在疯子情绪有所平复后,我对他说“师兄,咱们走吧,没准到家后就有消息了。”
疯子听这么说,使劲地擦了把脸,对我说道“走。”
回到家后,王烨他们几个还没睡,我向王烨投去了询问的眼神,王烨向我轻轻摇了摇头。
于是,我对疯子说道:“师兄,你就先住在我这儿吧,有了消息也方便我通知你。”疯子机械般地点了点头。
在把疯子安排到客房住下后,我们几个也分头去睡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疯子不愿意跟王烨和和尚见面的原因,反正几乎没走出过房间,就连吃饭都是我给送过去的。
每次面对疯子那看向我的迫切目光时,我都因为没有打听到朱六子的消息而感到自责。
可随着疯子一次次感到失望,他开始逐渐变得焦躁起来,有几次向我提出来,想亲自出去找找,都让我用各种借口给劝阻下来。
可我知道,如果再没有朱六子的消息,恐怕我就留不住疯子了。
然而,就在疯子来我这能有一周左右后,突然有一天王烨和和尚不知道什么原因同时消失了。
直到当天半夜也不见他俩人影的我便向黑子询问:“黑子,你知道叶子他们干什么去了吗?”
黑子告诉我说他也不知道。
我又把电话打给了赌场和学校,在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俩的去处后,我开始替他俩担心起来。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他俩这反常的行为可能是出了什么事。
我坐立不安地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黑子也被我这焦虑的情绪所感染,脸上也流露出紧张的神情。
我不停地在心里合计着王烨他俩会去哪?
思来想去,我脑海里突然是灵光一闪,一下子就想到了某种可能。于是,我抄起桌上的电话就给武校那边打了过去。
最后,在值班人员把白天在外面打探消息的手下从被窝里拽出来后,我才从他那了解到,原来他们白天就已经打探到了朱六子的落脚处,并把消息告诉给了王烨。
在听到手下人印证我的猜测后,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看来真让我给猜对了,王烨和和尚这是瞒着我去报复朱六子了。
他们的用意我明白,一则他俩是不想把我和黑子给牵扯进去。再则他们一直觉得愧对疯子,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弥补对疯子的愧欠。
撂下电话后,我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黑子在看到我的神情后,一脸焦急地向我问道:“找到他们了吗?”我黯然地点了点头。
“天哥,你倒是说啊,他们到底在哪呢?”
“他们去找朱六子报仇了。”我喃喃地说道。
黑子一听我这么说,一下子就蹦了起来,满脸焦急地向我嚷嚷道:“那咱们赶快去帮他们啊。”
我一脸苦涩地摇了摇头,向黑子说道:“来不及了,手下的兄弟说,王烨他们白天就已经得到消息,早就出发了。从咱们这儿到朱六子的落脚点得四个小时,咱俩现在赶过去,天都亮了,他们不可能在白天动手的,要是动手的话,现在已经完事了。”
黑子在听到我的话后,沉默了下去。可也仅仅是片刻工夫,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向我说道:“天哥,要是他们失手了呢?”
黑子的话就像一根针扎在我心头上,疼得我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猛地把目光转向黑子,从牙关里挤出个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