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叔家待了两天后,我沉痛的心情逐渐缓解下来。
有一天在和林叔的聊天中,我向他打听了胖子的情况。
林叔告诉我说,自从他搬家后,就再也没联系过胖子。
我明白林叔的用意,于是向他说道:“师父,您别着急,过两天我就去找胖子和李艳,到时候咱爷几个一起去我那,我以后天天陪您喝酒、下棋。”
林叔在听到我的话后,在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可自始至终也没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天天地陪着林叔下棋,我现在的围棋水平已经和林叔不相上下了,经常是和师父在棋盘上厮杀得昏天黑地的。
我俩就是这样每天乐此不疲地沉浸在棋局里,像是又回到了从前那样的生活。
黑子每天把从王烨那里得到的消息向我汇报。
王烨告诉我们,郝老板那边的项目已经签下来了,政府也已经在我们那片区域贴出告示,通知当地居民开始准备拆迁。
我们新建的沙场也已经竣工,正开足马力在采沙,相信不久后就能把前一段时间误工造成的损失给弥补回来。
这两天赌场效益不好,好像市里头发生了一件大案子,全市周边范围内正在全力搜索嫌疑人,警察几乎是天天光顾赌场检查,好多客人都不敢来了。
再有就是随着搏击比赛的日期临近,有部分参赛的俱乐部已经从全国各地汇聚到我们当地。
王烨也把比赛的赔率和赌注规划出来,就等我回去再核实一下。要是没问题的话是时候向外发放了,再耽误下去,恐怕会有别的博彩俱乐部捷足先登。
田春那边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好像放过我们了。
黑子在每次向我汇报的时候,都是瞒着林叔的,怕他老人家为我们担心。
当我听说赌场因为受到刑事案件的牵连而不景气时,不由得在心里犯起愁来。
我深知在开发项目没有启动前,赌场可是我们最大的经济来源,要是警方的案子一直悬而不破的话,那我们就一直不能正常营业,真要是那样的话,手下的兄弟怕是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虽然赌场的事让我感到焦虑,但在林叔面前我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每天就是陪着林叔喝酒下棋,和他一起追忆着过去发生的那些快乐的往事。
自从上次我和林叔说过想让他跟我一起回到我那边生活后,就一直没再向他提起过,我就是想给林叔足够的时间去考虑。
这样的日子在持续了大约能有一周左右时间,有一天我和林叔像往常一样坐在棋台前下棋。
当时,我正面对着林叔志在必得的一招举棋不定,就听林叔用着平淡的语气对我说道:“该走了。”
我随口向林叔说道:“师父,让我再好好想想,这是一招险棋,一步走错,可就满盘皆输啊。”
林叔在听到我的话后,没再催我,半天没吱声。
可就在我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就听林叔又说了一句“该走了。”
我叼着棋子的手,刚要落子,突然间就明白了林叔的话是什么意思,于是,整个人就僵住不动了。
“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吧。”我拿着棋子的手开始不停地颤抖着,那颗轻巧的模子此时显得是那样的沉重,重得我已经夹不动了。
滑落下的模子将整盘棋都给打散,我的眼泪大颗大颗滴在棋盘上,我倔强地不去擦眼泪,开始拾起散落在地上的棋子在努力地复盘。
“啸天,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能陪我一时,还能陪我一世吗。”
我就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任凭林叔怎么说,就是低头不语。
“啸天,师父年龄大了,哪都不想去了,师父从小在这个地方长大,这里就是师父的根。”
“可是师父我不放心你啊。你看看,你住在这样的地方让我怎么放心啊。”我用着哀怨的语气向林叔说道,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破烂不堪的屋内设施。
“啸天,师父这辈子虽然没有大富大贵过,可享受过锦衣玉食,但师父从来没有像这几年过得这么踏实,活得这么自在。
虽然每天吃得是粗茶淡饭,但却从来没有吃得这样心安理得。过去的大半辈子,我算是白活了。这几年我才知道,什么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啸天,师父老了,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就让师父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吧。”
听着林叔这英雄气短的话,我向他啜泣道:“师父,您身子骨硬朗着呢,别说这不吉利的话。”
林叔笑呵呵地对我说道:“好,好,你说的对,师父能长命百岁,到时候帮你看大孙子。”
见我还是一脸忧郁的模样,林叔接着向我劝慰道:“放心吧,有小窦在跟前呢,有什么事,我就让他给你去电话,再说了,不是还有猴子吗?行了,明天收拾一下就走吧。我这都好几天没出摊了,我那些老主顾不知道该有多着急呢。”
听到林叔这么说,我慌忙地在手包里摸索着,把包里的钱全都拿了出来。
接着,我又把兜里的钱全都翻了出来,甚至连几枚钢崩都不放过,一股脑地放到桌子上,对林叔说道:“师父,我这次回来身上就带了这么多钱,等我回去,就把钱给你打过来,以后咱们再也不用风吹雨淋地出去干活了。”
说到这里我又想到了林叔之前住的那套四合院,便赶忙对林叔说道:“师父,我回去后,把钱打给大圣,让大圣把咱们原来住的老屋再买回来,您还搬回去住,以后,您什么都不用干,就是坐在家里享清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