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在看到黑子拔出枪后,刹那间就四散跑开了,就连孙家兄弟的那群手下,也趁机跑了好几个。留在当场没反应过来的,也是满脸惊骇地看着黑子。
我这才看到孙建刚鼻梁处已经是高高隆起,那鼓起的大筋包泛着青紫色,将双眼给挤成了一条缝。
此时这只有一条缝的双眼里充斥着恐惧。
僵在原地的孙建刚表情猜忌地向黑子问道:“你是李金财的人?”
“我是红星采沙场的人。”黑子用着冰冷的语气向孙建刚说道。
还在孙建刚对黑子的话表现出将信将疑时,就见二十几辆摩托车从四面八方轰着巨大的马达声向这里冲了过来。
眨眼间摩托车到达了现场,从摩托车上下来的年轻人手持各式家伙,不由分说,便把在场的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也不管是不是看热闹的,只要有人想往外跑,就被这群如狼似虎的年轻人给打了回来,轻则拳打脚踢,重则棍棒相加,现场瞬间响起一片哀嚎声。
柱子是在见到这群人后,一下子来了精神,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兴奋地跳着脚大声喊道:“三哥,三哥,我们在这呢。”
孙家兄弟满脸紧张地看着眼前发生的状况,那闪烁不定的眼神里流露着惊恐。
最先从人群外围冲进来的是和尚和两个手持五连发的年轻人。
两个在前面开路的年轻人像赶鸭子似的,把挡在前面的人给扒拉开。
在与黑子会面后,和尚向黑子抱怨道:“你咋没等我来,就先动手了呢?”
黑子向和尚朝我这边递了个眼神,和尚会意地点了点头。
黑子又把目光转向孙家兄弟,对和尚说道:“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和尚顺着黑子的目光看向孙家兄弟,用着命令的口气对他俩说道:“把刀都给我放下。”
孙家兄弟在听到和尚的话后,对视了一眼,在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
和尚毫不畏惧地径直走到孙家兄弟面前,对着已经是鼻青脸肿的孙建刚就是一脚。
孙建刚在被和尚一脚踹在小肚子上后,疼得立马就弯下了腰,但也没敢把手上的匕首向和尚招呼过去。
和尚一脸不屑地瞪了眼孙建刚,又把目光转向了孙家老二。
可能孙家老二有了他哥的教训,在看到和尚看向他时,吓得把脚步向后挪了挪。
和尚一脸鄙夷地嗤笑了一声,向他手上的匕首扬了扬下巴。孙家老二没敢再犹豫,把匕首扔到地上,满脸的恐惧。
和尚又把目光转向正眼巴巴看着他的柱子,对他说道:“刚才谁打的你,你去给我揍回来。”
柱子在听到和尚的话后,向和尚使劲点着头,一副狐假虎威的架式向孙建刚走了过去。
可当他看到孙建刚手上的匕首时,便目露胆怯地不敢再向前了,一脸讪讪的表情向黑子投去求助的目光。
黑子在看到柱子的神态后,低声骂了句“你个怂货,真他妈丢人。”说完,向孙建刚走了过去。
眼见黑子要向孙建刚下手,孙建刚的媳妇一下子从旁边蹿了过来挡在黑子面前,向黑子哀求道:“大哥,你就别难为我男人了。”
黑子皱了皱眉头,对旁边的手下人说道:“熊壮,把她拉开。”
熊壮在听到黑子的指示后,一把抓住女人的胳膊,像拎小鸡似的,轻而易举地就把女人给拽到一旁。
黑子没再搭理还在挣扎求饶的孙建刚媳妇,在走到建刚跟前,把那黑洞洞的枪口就顶在孙建刚脑门上,语气森寒地对孙建刚命令道:“我只和你说一遍,放下刀。”
也不知道孙建刚是吓的还是因为脸上的伤痛,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眼见孙建刚对自己的话没做出反应,黑子“咔吧”一声就把手枪的撞针给掰了起来。
孙建刚手上的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也就在孙建刚把手上的刀丢到地上的一瞬间,黑子就用枪托狠狠地砸在他脑袋上。
孙建刚和他媳妇同时发出“啊”的一声。
鲜血顺着孙建刚的脑袋淌了下来,把他那白色的圆领衫浸染得鲜红一片。
他媳妇像是疯了似的要往场内冲,被熊壮给紧紧地拽住。
柱子看到孙建刚已经完全没有了威胁,这才跑到孙建刚面前,对着孙建刚的胸口就是一拳,在孙建刚受痛躬腰的一瞬间,用膝盖狠狠就撞在了孙建刚的面门上,随着孙建刚一声惨嚎,整个人就仰面朝天地向后栽去。
在孙建刚倒地后,柱子就像刚才孙建刚打他那样,不停地用脚踹着。
不过孙建刚倒是没像他表现得那么怂,在倒地后,虽然抱着脑袋满地打滚,可就是咬着牙不肯出声求饶。
他的媳妇在场外挣扎一会后,眼见无法挣脱熊壮的束缚,便向黑子大声哀求道:“求求你,别打我男人了,你们要打就打我吧。”
她带过来的孩子也跟着嚎哭。
“小爽,快去护着爸爸。”女人向孩子喊道。
孩子在听到女人的话后,不管不顾地跑向了柱子。用着小拳头一边打着柱子,一边哭喊道:“坏蛋,坏蛋,放了我爸爸。”
于是,场上就出现了这样一个场面,柱子不停地殴打着孙建刚,小男孩则是不停追打着柱子。
站在一旁的孙家老二像是再也受不了眼前的场面,在哀嚎了一声后,不顾一切地向他哥扑了过去。
结果,被和尚一记扁腿就直接给踢到脸上,整个人便向侧面摔了出去。
被四周我们的人给围了起来,随即便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就在这时,孙家兄弟的老母亲突然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黑子和和尚用着嘶哑的声音说道:“小哥,求求你们放过我俩儿子吧,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教育好他们,你们要想打,就打我吧。”
说话间,两行浑浊的泪水从老太太那双无助的双眼里淌了出来,满头的白发在风中零乱飞舞着。
老太太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毫无尊严地在为自己的儿子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