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卢水河畔,金顶大帐之内,一片死寂,气氛仿佛被冻结成冰,沉重而压抑。
匈奴左贤王於单端坐在虎皮宝座之上,脸色阴沉如乌云密布。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下方跪着的右大将,沉默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问道:“即便陈蟜那厮所率领的军队装备精良,但相较于你所统领的大军来说,他们毕竟人数稀少。可为何你竟会败得如此凄惨呢?哪怕不能大败而归,至少也该为本王带回一些兵马吧!”
当说完这句话时,左贤王的目光犹如两道冷箭,直直地射向右大将脸上的每一丝细微表情变化,似乎要透过这张面庞看穿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面对左贤王审视的目光,右大将原本稍稍落地的心瞬间又高悬起来,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他深知自己此次战败罪责难逃,如果不能给出一个令左贤王满意的解释,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此刻,他的大脑如同急速旋转的风车般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究竟怎样才能将这场惨败之事合情合理地掩盖过去呢?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一道灵光闪过右大将的脑海,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或许并未真正参与其中,但只要能让左贤王对其产生怀疑,那么自己便可趁机脱身。
想到此处,右大将的脸上迅速涌起一股愤怒之色,情绪也变得异常激动起来。
只见他猛地抬起头,直视着左贤王的双眼,大声说道:“大王,末将此番遭遇如此大败,无论说什么都难以令人置信。但末将心中确有两句肺腑之言,不吐不快!”
只见左贤王於单那浓密而粗壮的眉毛微微向上挑起,一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眸紧紧盯着面前之人,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之色,缓缓开口道:“哦?——既然如此,那便让本王听听你这所谓的肺腑之言吧。”
虽然他的声音听起来并不高亢,但仔细聆听之下便能察觉到其中已不再有方才那般凌厉的气势,甚至隐隐透露出一丝和缓之意。
跪于下方的右大将此刻情绪显得极为激动,只见他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仿佛内心正压抑着一股汹涌澎湃的怒火。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激荡的心情后,抱拳拱手说道:“其一,末将率领部下自雁门关撤退之时,不幸在中途遭遇到了汉军的两次截杀!第一次乃是在马邑之地,当时汉军突然杀出,令我军猝不及防;第二次则发生在平城附近,汉军再次如算计好了一般出现,给予我军最后一击。”
说到此处,右大将顿了一顿,接着又继续说道:“其二,原本驻扎在黄旗海的某一我军部队,在此关键时刻竟然如同凭瞎子聋子一般,丝毫未能对汉军造成半点压力。正因如此,平城的汉军才能够这般肆无忌惮地出城截杀我军,给我军致命一击。此事实情如何,只需稍加调查便可一清二楚,还望大王明鉴呐!”
黄旗海驻军不就是他麾下的左大将部!
当左贤王于单听到右大将说出的肺腑之言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难测,就如同那乌云密布、即将掀起狂风骤雨的天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