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何作为四阙之首的清平乐府会耗费精力庇护旗下群居地的缘由。
近些年的新生儿不说个个都天生神力,但至少也是心智健全,聪慧有佳。因此,神智不清的痴儿才会如此骇人听闻。
“陈云真!先生说了,今天他看到仙人了!哪句话咋说来着,是皎如玉树临风前。”扎着羊角辫,脸上抹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胭脂的小女孩边跑边喊道。
被唤作陈云真的小男孩抬起头来,一言不发,只是痴痴地笑着望向小女孩。
村里人提及陈云真,总是一丝戏谑中带着一份怜悯。总角之年,却已是带着一副营养不良的蜡黄,身体像纸板一样,摇摇欲坠。平日只会蹲着他家院落的墙脚下痴痴地笑。
村里的妇人见他可怜,常常会送来一些吃食。也正是挨家挨户的这种接济,陈云真才不至于在襁褓之中被饿死。
说来,陈云真并非是本村人,那年大雪封山,上山下山寸步难行。与此,山上妖魔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成天结群成对地在山上四窜。
百姓的日子也过的苦不堪言,都指望着家里秋日的那天收成来度日。
正值村民人心惶惶之际,一行不速之客悄然地来到了村里,并将襁褓中的陈云真放到了村里耄耋阿婆的门前。
对于不请自来的陈云真,那位阿婆只是推开房门,将他抱了回去。就这么一养,养到了前年,直到阿婆老死。
除了名字和他的怪习,村里人对他一概不知,但从那日一行人所乘步辇来看,想必也富贵至极。以前阿婆还送他上了私塾,可他痴傻的模样也是彻底断了这一份心思。
能和他说上几句话,不对,应该是她说他听的只有现在跟陈云真面面相觑的小女孩姜雨瑶。
“哎呀,你真没劲,早知道不跟你这个傻子讲了。”姜雨瑶跺了跺脚,气冲冲地回家了。
造成这一切的主人公仍是痴痴地望着地面,神色木讷,静静地像一座石雕,不受外界的打扰。
若是刚刚气急的小女孩迟个一两息回家,便会惊奇地发现平日里只会盯着墙脚看的痴儿,此刻已是缓缓站了起来,一步步地朝着村前池塘里走去。
他的神情依旧痴傻,但目光却怔怔地望向眼前的池面,像是经验丰富的猎人在猎物没有出现前,绝不会显山露水,等待着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霎时,池面出现离奇一幕,池中数尾锦鲤高高跃起,而后又重重地摔向水面。
几个鼻息后方才慢慢平息,但陈云真仍是痴痴地望着池面。
一尾紫金鳍边白鲤破开水面,微微摆尾,双须轻柔地摆浮着,而后静静地悬浮在池面上方,若是仔细一瞧,这尾稀奇白鲤好像盯着陈云真看。
伴着它在水面慢慢搅起片片涟漪,而后身上鳞片发出熠熠光辉,照着池面都五彩斑斓的绚丽起来。
再一眨眼,这极通人性的白鲤竟是直接跃到了陈云真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