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已经捧了双雕呈在铁木真面前。
铁木真命亲兵收起双调,笑道:“好孩子,你的箭法好得很啊。”萧峰不掩哲别之功,道:“是哲别师父教的好。”
铁木真笑道:“师父是哲别,徒弟也是哲别。”
蒙古语中,哲别是神箭手的意思。众人齐声欢呼。
托雷道:“父汗刚才说射中有赏。我安达方才一箭双雕,你赏什么给他?”
铁木真道:“赏什么都行。”
托雷喜道:“真的赏什么都行?”
铁木真笑道:“我难不成还会欺骗孩子?”
萧峰这些年在铁木真部落中早已与大家混熟,且他为人慷慨豪迈,极讲义气,大家都乐意跟他做朋友,这时听见大汗说要赏赐,人人欢喜,都盼望萧峰得到重赏。
萧峰道:“大汗待我母子恩重如山。我们已经什么都不缺了,不用再给我赏赐。”
铁木真笑道:“你这孩子,难不成叫我言而无信?不用怕,想要什么,随便说。”
萧峰微一沉吟,单膝跪地:“若是如此,我要替他人向大汗求一件事情!”
铁木真奇道:“哦?什么?”
萧峰朗声道:“大汗将华筝许配给了桑昆的儿子都史。此子心术不正,为人歹毒,华筝若嫁过去定然受苦。我所求的便是大汗不要让华筝嫁给都史。”
铁木真一怔,随即哈哈大笑:“真是孩子话,那怎么成?咱们讲究言而有信,许诺了的事情怎么能反悔?好吧,我赏赐你一件宝物!”
说着,从腰间解下一口宝刀,递给萧峰。蒙古诸将人人羡慕,原来这是铁木真杀敌无数的佩刀,若不是先前话说满了,绝不肯轻易赐人。
萧峰无奈,只得谢了赏,接过短刀。这口刀他时常见铁木真挂在腰间,如今接了细看,只见刀鞘通体以黄金铸造,刀柄处一个黄金虎头,狰狞生威。
铁木真道:“你用我金刀,为我杀敌!”萧峰应道:“是。当为大汗尽力!”
华筝忽然失声痛哭,跃上马背,疾驰而去。铁木真铁石心肠,见了女儿如此难过,也不禁心中一软,微微叹了口气,掉马回营。蒙古众王子兵将跟随在后。
萧峰见众人离开了,将短刀拔出刀鞘,只觉寒气逼人,刀锋上隐约有血光,知道这口刀已经杀了不知多少人了,刀锋虽短,而刀身厚重,甚是威猛。
萧峰心中一动,短刀挥出,刀光倾泻而出,如月华坠地,北国霜降,一套四十九路“五虎断魂刀”使完,还刀入鞘,只觉周身寒气逼人,森冷肃杀。
忽听马蹄声响,华筝又骑马而来。
“华筝,你怎么了?”
华筝只不说话,泪光莹莹地看着萧峰。
“爹爹要让我嫁给都史那个坏蛋,我伤心。”
萧峰心中叹了一口气:虽然铁木真汗英雄了得,但未免少了几分人情味。
他知道铁木真汗心中所想,无非就是想以联姻的方式巩固与王罕部的联盟关系,却用牺牲女儿一生的幸福来换。
萧峰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安慰华筝。
透过泪光,华筝对萧峰道:“你刚才求爹爹,让我别嫁给都史,那为什么?”
萧峰道:“都史自幼骄纵,为人恶毒。小小年纪就放豹子咬人,你若嫁给他了,定然会受欺负。”
华筝道:“那他要是欺负我,你怎么办?”
萧峰道:“我当护卫公主周全,绝不令其加一指于公主之身!”
华筝破涕为笑:“我都嫁人了,你怎么护卫我?难不成跟我一辈子啊?”
萧峰沉声道:“在一日,则护卫公主一日。”
华筝一笑嫣然:“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要保护我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