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胭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月牙,眼睛逐渐湿润。
等门外传来脚步声,房门被推开的时候,苏胭还没来得及擦干自己的眼角。
拓跋烈进来就看到苏胭红了眼,原本平稳的脚步声,顿时快了不少,他几步走到苏胭面前,一把握住了苏胭的肩膀,急声问道:“发生什么了?”
苏胭摇了摇头:“没事。”
拓跋烈这才想起来,今日苏胭去将军府了,估计是难受了。
他松了一口气:“老夫人身体情况很不好?”
“……很不好。”
苏胭只是说了三个字,就喉咙干涩的说不出其他话来。
拓跋烈叹气,搬了张凳子坐在苏胭的旁边,语气很轻的开口。
“胭儿,这不怪你。”
“这些年,你的身体根本不支持你回来。”
“你好几次都差点死了,自己忘了吗?”
“那个时候你要是回来,还没见到你母亲,自己就先死在外面了。”
“还有小月牙,她因为先天不足,以前一天都得四五个人看着,才勉强长到这么大,你怎么能离得开?”
拓跋烈都心惊,那么紧张的时刻,居然过来了。
苏胭还活着,小月牙也逐渐健康了。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不要苏胭有任何的负担。
“苏胭,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你母亲带去西凉,让她永远陪着你。”
“西凉的大夫医术并不比王神医差,又有你陪着,到时候,情况肯定会好起来的。”
“至于将军府,交给苏旻挺好的,我今日在宫里看到苏旻了,他已经长大了,也成熟了。”
拓跋烈说起苏旻,眼神还闪过一抹不喜。
这个小孩,长得越来越像傅景砺了,为人处世也带了几分锋利,一看就是傅景砺教出来的孩子。
大梁的文武百官也在说,苏旻以后绝对能有大出息。
也是,十八九岁的少年,能够有这种气度,有这种手段,以后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我知道。”
苏胭什么都知道。
但是那些理智在看到母亲不舒服的时候,全然崩塌。
“拓跋烈,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拓跋烈看着她难受得走不出来,把人拉到自己的怀里,拍了拍。
……
次日一早。
拓跋烈还是要进宫,因为今日,就是傅景琛的登基大典。
各国的来使跟大梁的文武百官,都要去参拜傅景琛。
他会跟皇后黎钰,在祭坛祭祀,走完了所有流程之后,傅景琛才算是真的当上了皇帝。
听到黎钰会到场,苏胭半晌没有说话。
拓跋烈都要走了,她还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怔忪。
“想去吗?”
拓跋烈重新走了回来,站在苏胭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苏胭,轻声问道。
苏胭茫然的抬头:“我可以去吗?”
拓跋烈笑了笑:“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跟我一起。”
登基大典的时候,各国的使者跟大梁皇室会隔着一段距离,他不会撞见苏胭的。
“那我去。”
苏胭还是想看看黎钰。
她在丫鬟的帮助下,换了一身女装,又易容带上了面巾,这才跟着拓跋烈出发,一起去了登基大典。
大梁祭坛。
这个地方,只有发生很重大事情的时候,才会被打开。
每个进到这里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变得严肃,变得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