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坑只是我的外号,我当然有名字!”石砚玉气的赏了嬉笑二人各自一个暴栗,又道:“算了,我的名字你们也记不住,你们只需要知道我曾经跟老滑脚讨过名字。老滑脚是识字的人,我们可以跟他识字学法。”
说起老滑脚,那也是白烟城里人尽皆知的乞丐。其出名,一是断了双脚,只得将自己绑在一块四角滑板上行走乞讨,造型独特;二是这老滑脚是乞丐中难得的文化人,能断文识字,平日里会去那茶楼酒馆中与人说文论字,讨些赏钱。其乞讨手段,比石砚玉这些小乞丐不知高明了多少。
石砚玉只从干爹那知道自己姓‘石’,没具体的名字。小乞丐觉得,只有拥有完整的名字,才能算一个真正的人,为此不惜向老滑脚付出一个铜板的‘丰厚’报酬,只为求一个名字。老滑脚便给他取了‘砚玉’二字,寓意他这块顽石有一天能开化成才,变成那珍贵的墨宝美玉,却是看出小乞丐的不凡,对他给予了美好的期许。
“坑哥儿竟有如此人脉!”小跛脚很是惊讶,继而激动起来:“那敢情好,咱们兄弟便向那老滑脚学法!”
张枣的成功无疑令人眼红,若有学法机会,谁都愿意一试。
石砚玉手掌虚按,平息兄弟们激动的情绪,而后道:“看来兄弟们都有学法的意愿,那我便直说了,老滑脚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教我们断文识字,为了他自己饱腹也会向我们收取学费。这个学费的话便只能咱们兄弟一起出了。”他铺垫了这么久,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
“出!一定出!只要学得仙法,长出仙金,这点小钱算的了什么。”小跛脚大手一挥,很是豪气。
小破帽有些担忧道:“坑哥儿,那老滑脚收费怎么样,水平如何?别到时候兄弟们交了钱了,却学的个一知半解,做那亏本的买卖。”
“小破帽,你思考的很周全,到时候我与那老滑脚谈一谈,让他先给咱们讲个一两日,若觉得他水平还行,咱们再交钱。”石砚玉道。
其实少年觉得老滑脚的水平肯定是没问题的,不然也不能给他取这么一个有寓意的名字。不过识字水平和教学水平却是不能混为一谈,先掂量一下老滑脚的斤两也不失为稳妥之举。
“这样稳妥,那坑哥儿,咱们什么时候去找那老滑脚学法?”
“先躲个数日,将那刀面蒙骗过去再说。”
四小只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很快进入梦乡,却不知都做了什么美梦,人人嘴角露出笑意。
............
仙门之人与那张枣和其两个小娘子乘坐着紫金巨鹰在白烟城百姓的眼中腾空远去,白烟城修仙之风再起。
“滚滚滚!老夫哪怕是饿死也不收你这阴险小人一颗钱子,更不会教你识一个字!”
“来来来!有种你就捅死老夫。混账东西!还对老夫耍起横来了,拿把破刀在那比划什么,老夫玩刀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根管子里待着呢,真当老夫吓大的啊!你这阴险小人,修出了仙金也是个祸害。滚!”
巷弄之中,墙挤着墙,路连着道。在那道路尽头,石墙边上,是一间破烂的木屋,屋内传来老者雷霆般的厉呵。
下一秒,木屋中走出一个眼神阴鸷的邋遢青年,神色阴沉无比,正是刀面。
“该死的老东西,迟早有一天办了你!”他恶狠狠的往地上吐痰,而后带着一肚子的怨气离去。
刀面自然想学仙法,他唯一想到能教他的人也是老滑脚,但显然老滑脚很唾弃他的为人,宁死也不教。
“看到了没,兄弟们,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臭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在刀面离去后,一处巷角中溜出四个小乞丐,其中一个眉清目秀的乞丐幸灾乐祸的点评,引得其他三个一阵偷笑。
数日过去,石砚玉四人也是重新在街角巷弄之中冒头,找到老滑脚处学法,凑巧碰到刀面也打的同样的注意,便先躲了起来。
“嘻嘻嘻,看不出来老滑脚还挺有正义感的,厌恶刀面的为人。”
“老爷子也很硬气,能听的出来那刀面是恼羞成怒了,拿刀威胁老爷子,可老爷子却一点也不怂。”
“你们不懂,这叫文人风骨。”
“咿咿呀呀!”
四小只都对老滑脚生出好感。
俄而四人进了院子,声音惊动了木屋内的老滑脚,便又听的老人怒骂:“混账东西!听不懂人话是吧!老夫让你滚啊!”他以为又是刀面返回,毕竟对方骚扰他多次了。
这声怒骂,将四个小乞丐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缩起脖子,而后石砚玉壮着胆子喊道:“老滑脚,是我,石砚玉。我来看你来了。”
话落,木屋内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随后一‘坨’人影出现在木门后。他发丝斑白,又杂乱如草堆,覆盖住大部分的面容,唯有一双眼睛还算明亮,透着睿智的色彩;衣服破破烂烂,佝偻着背坐在滑轮车上。
“哈!是你小子啊!石砚玉,我记得你,你的名字还是老夫给你取的。”老滑脚人不糊涂,记忆起往事,绽放出热情的笑容。他对待石砚玉和刀面的态度截然相反,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嘻嘻嘻,是我啊,老滑脚,你身体还好么?”少年嬉笑的上前。
“你小子别假惺惺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老夫何事。”老滑脚笑骂,招手让众人进屋。
众人在屋内坐好,石砚玉开门见山道:“老滑脚,以咱们的交情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们兄弟想学法,可是不识字,想请你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