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阳光炽烈，空旷的操场边栽种的柳树枝条随着偶尔出现的几缕微风轻微地摇曳，斑驳的树影投射在教学楼的墙面上，随着柳枝也一并晃动。

老人站在窗边，看着屋外称得上有些破落的学院内部，粗重的眉毛不满地挤在一起。

“老师，久等了，您喝茶。”

面色苍白的青年端着一个茶碗，走到老人身旁。

老人接过茶碗，走到一旁的办公桌，把茶碗放到办公桌的桌面上，将推到桌子下面的椅子拉了出来，面对着青年坐好。

“你叫我说你什么好！”老人怒气冲冲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想当老师去哪不行？你怎么选了这么一个破地方？！”

“真这么想当老师提前跟老夫说一声，老夫给你在学院里安排一个位置不就得了？”

“你倒好，一句话都不说，留下封信就跑了，一年多的时间就寄了几封信回来，是不是老夫不来找你，你这混小子一辈子都不打算回星罗城了？”

老人一番话如连珠炮弹，根本不给青年一点机会回答，青年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好挨训，抓住老人训完了端起一旁的茶碗润嗓子的机会，回应道。

“对不起，老师。本来走的时候本想当面跟您说的，您当时还在闭关，一时半会出不了关，这边又快开学了，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青年低着头，解释道，“而且中间我也回过学院几次，只是您一直也没出关，这边还要给学生上课，我也就没在星罗城多待……”

“老师您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真的不能再麻烦您把我一个不能继续修炼的废人留在学院了。”

说到这，青年的脸上闪过几分苦涩，紧接着换上轻松的语气，似是在向老人解释，又像是在安慰催眠自己：“我也不是随便选了个学院就跑来当老师，兴灵城初级学院也是我母校，我以前就是在这读的初级学院，回来当老师也算是回报家乡嘛，我这也算是衣锦还乡了，正好以后就在家乡这边……”

老人凝视着面前的青年，一时间有些神情恍惚。

两年前站在他面前的青年还意气风发，浑身都透出自信，腰杆挺得笔直，似乎永远都不会迷茫。

明明相貌没什么变化，但青年身上的自信没有了，脊梁也有些弯曲，少了些锐气，多了些颓丧。

刺目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青年身上，老人眼里，青年的身影逐渐模糊不清，一时变成两年前神采飞扬的青年，一时又变成现在苦闷颓唐的失意人。

青年不知何时停下口，没再继续说下去，老人也没再开口，只是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

屋内陷入了寂静，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没有移动分毫，一时间，恍若世界静止。

只剩下窗外烦心的蝉鸣以及在风中沙沙作响的柳叶证明时间还在流动。

“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屋子里奇怪的氛围。

“小周啊，你在吗？”

苍老的声音中气十足，透过门板传进屋内。

青年的身影晃动了一下，抬起头，轻声道：“老师，我们院长找我，我出去一下。”

老人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青年走到门前，拧开了房门，只见院长老爷子正领着一个看上去五六岁的孩童站在门口。

院长老爷子青年天天见，这个五六岁的孩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便多看了孩童两眼。

孩童灵动中带着点狡黠的双眼透出几分好奇，也在同样注视着他。

跟同龄的孩子比算不得高，但长得倒是唇红齿白，挺可爱的，就是眼神有点奇怪，像是……在看神经病？

青年问道：“您不是在帮城里的孩子们觉醒武魂吗？已经结束了？”

“还没呢。”兴灵城学院院长左看右看，确定走廊里没人，不由分说地带着身旁的孩童挤进了房间，顺手把门也带上，“我有大事要说，先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