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吗，电影。”李湖芷看着荧幕，“我觉得你会喜欢。”

“很细腻，也很有感染力。”夏溪看着她。

“夏溪，你的名字很好听，像词牌一样好听。”她闭上眼睛，只是去听。

夏溪不再看，不再说话。

电影结束，三人回到底层，天色昏暗又深蓝。

因为没有别的活动，李湖芷直接回去了。

志强感觉就此结束有点可惜，于是叫上夏溪一起吃顿快餐。

志强坐在窗边：“像这样轻松的过完一天真是爽快，可是如果每一天都这么过，又会让人不安。”

“没有工作，没有收入。人要是停止劳动，就好像失去了享乐的权利。”他语气疲惫，“但上班也不开心。”

“其实，我不太想干这个了，可是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就一直拖着。”志强有些恍惚了。

“然后一拖就习惯了，薪水、待遇也都不错，人际关系也越来越稳定……”

也算吃过晚饭，分别之前，夏溪在商城外的地摊上买了三斤画册两斤书，二十块一斤，决定明天就辞职了。

回到单间，他和夏雨雪关于魔力聊了几句，她依旧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可夏溪却隐隐有了猜测。

他把单间收拾了，一个小箱子就能装下所有行李。突然想念起心里的姑娘，于是又打了个电话。

“在干什么呢。”

“散步。”

“我这两天就回南泉了。”

“回来的话，晚上记得接我。”

……

夏溪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在闹钟响起之前就起了床。

他一到公司就和经理吴姐提起离职，她点了点头，让夏溪去前台拿两张表格。

他拿到表格回到工位，同组的两人都还没到。

表格的描述模糊不定，夏溪拿不准，空着没填，正想去问问，却看见吴姐和李湖芷一起走过来。

李湖芷低着头，坐下之后也不见有什么动作。

吴姐让夏溪随便填，毕竟都是不重要的东西：“你们组的志强也离职了，方便的话把他的工位也收拾一下，给你们组长省省事。”

夏溪先应了下来，在她走开后才再次看向李湖芷，小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李湖芷愣了一下，嘴巴瘪着，人也蜷在一起：“志强在寝室猝死了，室友白天才发现，救护车还是我叫的。”

她瞳孔失焦，像是被覆上了和志强一样的白布，什么也看不见了。

夏溪胸中闷了一口气，怎么也通不上。

他在角落捡了一个纸箱，拉开了志强的抽屉——几挂日历，几份装帧的论文，杂物纸笔之类。

耳里满是细碎的声响，办公室一切如常。他不愿去想，只是清理了个精光。

一张表给吴姐，一张表放到写字楼一楼的前台。

“不舒服的话就请一天假。”他和李湖芷轻声说了几句，便拿着纸箱下楼。

放好表格，把纸箱扔在停车场旁的垃圾箱里，再上楼时，门禁系统已经把他删掉了。

夏溪终是唾出一口气，转身走回住处，歇了半个钟，再拎着行李去往车站。

原先，他觉得生活是新鲜的河流，湍急着打动人心，但现在河流挤不进大海，只是自上而下，不断燃烧。

志强闭眼时，是否看到蜂拥而至的生者？夏溪不再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