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已毕,才命一人将传令官拖回了其队伍。
张升在中军帐里透过帐帘望着一行人的身影,咬牙切齿。
后边三个参将也是黑着脸,沉默不语。
……
太元二年二月十日,位于距江水北岸五百步的大夏朝魏国公、征南大元帅的中军大帐,一众大小将领并作两列,威风凛凛地跨步走进去。
中军大帐的门帘高高挑起,阳光照进来,把众将的甲胄映得熠熠生辉,瞬间帐内充满了光亮。
高世恭身披金甲,正襟危坐于虎皮帅座上,不怒自威。
待众将坐毕,来不懿这才左下首位站起身来。
轻摇羽扇缓缓言道:“诸位将军,据在下观察,近日吴军援兵越来越多,我军破敌愈来愈难,因此不能再等下去了,早日攻破南国先锋军,才能顺利南下。”
“本帅与先生已然商定好策略,请诸位将军静听。”
“先生请讲!!!”众将看向来不懿抱拳拱手齐刷刷喊道。
“如今敌我心照不宣的是,我军所敌并非眼前吴国、康国、奉圣三国联军,而是整个南国,西面楚国、越国,南面蜀国、荆川军、南蛮军,虎视眈眈,即使我朝已定北方,南国君臣依然只图眼前之利,甚至有各国游说者以‘降者皆按反贼坐处’为名,驱使江南各国联合,如此以来,我军破敌便是难上加难。”
“不过,这些都是表层,深层里,无论一国君臣,还是各国联军,都在互相掣肘,以图私利。”
“依近日密报来看,吴国水师的粮草竟在三日内骤减,而水师阵型也作了变化,其中最值得注意得,便是许多水军上了岸,开始于陆上安营扎寨,而且沿岸弓射手增多,马军却越来越少。”
“这是什么意思呢?”
身旁华应栾倒听得认真,闻听这题目脱口而出道:“这说明他们怕了,开始收军了。”
“不错,他们再能吃,也不可能三日之内吃完半个月的军粮,所以只能是吴国国君起了疑心,削了吴军元帅郭子陵的军权,还分了他的粮食。”
说罢,他自桌上拿起一副布帛,里面是两撮一模一样的稻米。
“诸位且看,这是在吴国军中的密探带回来的军粮,这一撮是自奉圣军中而来,两者大小、品种、干湿、口味一模一样。”
“要知道,鄱阳湖附近产的米跟岭南产的米不同,联军各部都是吃自己的军粮,可为什么这吴国产的米会在奉圣军中呢?”
“要么,是吴国国君为了讨好奉圣军,将郭子陵的军粮送给了他们,要么,就是奉圣军抢来的。”
“无论如何,敌国内部一盘散沙是毋庸置疑的。”
“因此,破敌之计便简单了。”
“诸位可曾听过三国时周郎火烧赤壁大破曹军的事。”
帐下诸将纷纷点头。
“如此便需有一人扮演‘黄盖’,这‘周郎’自然便是元帅了,还需有一人前往吴军中送诈降信,不知诸位将军哪个愿领?”来不懿抿嘴一笑,看着帐下诸将。
高世恭哈哈大笑,表示这都没什么,让帐下将军们都踊跃参加。
一时间,有愿意的便纷纷吵了起来,不愿意的便在座中商议这计谋的可行性。
“好,如此,便由华(应栾)将军担任‘黄盖’,吴(林)将军担任‘阚泽’,今日起便开始实施!”来不懿点了点头道。
转身便坐了下去,望着帐中鸦雀无声的众将微微笑着。
“张升听令,命你率军西渡江水,绕道背后准备接应夹击!”
张升闻言出列接住令牌。
“温肆业听令,命你率军登陆湛良洲,以为水师别动队!”
温肆业闻言出列接过令牌挥起披风称是。
“今日议事已毕,诸位出帐去吧!”
带人们纷纷走后。
来不懿来在帐帘前,透过缝隙看向江面。
心中泛起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