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裴祺瑞忙碌着,凤婧昭坐在小板凳上观察着这个她要待挺久的的茅草屋。
夕阳的余晖勉强穿透破败的茅草屋顶,斑驳地洒在屋内,为这刚经过一场洗劫的小屋添上了一抹温暖的假象。
屋内布局简单至极,一眼便能望尽全貌。她所在的是一间低矮的主屋,四壁由粗糙的土坯和茅草混合筑成,风似乎能轻易地穿透这些缝隙,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一张破旧的木桌摆在屋子正中,桌面上只有一碗蔫了吧唧的青菜,旁边是一张同样老旧的木床,棉被虽薄,却叠得整整齐齐,一角还露出些许细密的针脚。
凤婧昭转到隔壁的厨房,除了一口铁锅就只有几只破旧的空空荡荡的陶罐。
何止是一个惨字,她默默地将建新房提上了日常,也不是为了那个小夫郎,辛苦忙碌了这么多年,她既有功劳又有苦劳,理应过得好些。
裴祺瑞端着一碗米饭转身,却不想看到了凤婧昭。
他突然有点无地自容,妻主那样厉害,本不该和他一起受苦的……
“怎么愣在这,”这样的伙食对于吃过山珍海味的凤婧昭而言确实不堪入目,但是看着这残败的小屋却也能明白这已经是他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
既然已经娶回来了,她也没有羞辱欺负夫郎的打算,顺手接过了他手上的饭,“是我想岔了,今天受委屈了,明天一起去城里买。”
凤婧昭放下米饭,分了一半到裴祺瑞的碗里,看着他就要应激站起,抢先一步将他按坐了下去。
她站在他的身后,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家里妻主我说了算,乖乖吃了,明天带你去吃好吃的。”
裴祺瑞感觉前二十年的眼泪都要在今天流干了,他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饭,眼泪偷偷混在其中被他吞吃入腹。
和吴叔一起生活的日子只是比他一个人好一点点,吴叔是地地道道的夫道人家,被人抢了受了委屈他也只能咽了下去,不然带回家中就是徒增烦恼。
从来没人为他撑腰,和他说委屈他了,然后给他一个温暖的抱抱。
如果没人关心,他本是一切都能忍的。
今天钱家那群人格外嚣张,把家里里里外外扫荡了个干净,厨房的米和土豆更是一点不留,桌上这些野菜应该是她们看不上才勉强留下的。
走进厨房的时候,他无比感谢王二妮让妻主暂时还没跟进来,他实在不想被那人看见如此窘迫的样子。
还好他在灶台底下藏了小小的一包米,至少今晚妻主不会饿肚子了。他当时苦中取乐地想道。
*
勉强填了个肚子,凤婧昭远眺着炊烟渐升的那户人家,该去收债了。
凤婧昭将自己影入黑暗,敏捷地像猎豹一样在屋顶不断穿梭。
一座青瓦白墙的农舍屋顶上,她悄悄掀开一块砖,果不其然看到了熟悉的脸,看来没找错。她暂时只想收债,没有闹得鸡犬不宁、人尽皆知的想法。
随意坐在了屋脊,她的身影与周围的景致融为一体,屋内,则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