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走出来的人,夜星辰笑着点了点头。“哎呀,殿下啊,可让我们好找啊。”或许是那位给他交代的任务办成了,所以格外的高兴,说话的语调也变得轻快了起来。
其他人,尤其是韩山带来得人,脸色极为阴沉,那位唐门的外家子弟,跪在了走出来的那个少年面前,“殿下,我们几人誓死保卫您,我带您走,他们拦不住的。”
走出来的少年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很是平静的开口了,“唐镜,何必呢,我走不了的,这是我的命,即便现在走了,那将来呢,别忘了,那个人可是一直在盯着我啊,她是非得要我去北俱芦洲的。大骊定国才一百来年,这其中我朱家付出了多少,你不知道,我却知道,要不是我那姑姑护着我,我早就死了。现在姑姑被那人使用调虎离山之计让人请到了宫中,要不然那有他们这么放肆。”说到这少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对面的夜星辰。
夜星辰被少年看的低下了头,“唉,到底是皇家血脉,年少,但这一身的上位气势已然养成。”夜星辰想到这苦笑的摇了摇头“要是被那位大骊长公主知道了他们现在的做派,恐怕没有人有好果子吃。”想到那位大骊长公主,封号为国号骊的公主,那做的大事十天十夜也讲不完,策马北俱芦洲最北之地,和最北的草原蛮子持刀血战,一月之间连杀三十位草原可汗,杀的草原蛮子是胆战心惊,大骊京都保卫战,大骊南天门洲与海外异族建立贸易来往,并主建天门城,至今天门城已是大骊税务重地,一城可比一洲的税金,这些也不过那位长公主对大骊所建功劳的十之一二,更何况大骊长公主还是当年那位亲口承认喜欢的人,要知道那位可是一代传奇啊,即便是大骊守山人——李夫子也承认那位是天下无双的大侠客。
想到这,夜星辰刚才那高兴的心情也变得失落起来,也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走江湖了吧,一个在江湖上闯荡了不知多少年的人,突然让他停在一个地方,这比让他死还难受,毕竟是一个血里有风的江湖人。按夜星辰所想象的应该是他死在江湖中,不管是被仇人所杀,还是被无关紧要的人所杀他都要死在江湖中。
一个宗师,寿命起码千年,在他千年寿命中,见过了太多了。有王朝变迁,有家人离世,有朋友变敌人,也有敌人变成朋友,见过天才陨落在武道的路上,也见过普通人走到了他的这个境界。想到这苦笑的摇了摇头,对着那个少年鞠了一躬“殿下,无论如何毕竟那人辈分是您的母亲还希望您莫要怨她,不要和那位长公主提及她了,毕竟是一家人。”
听到夜星辰所说的话,唐镜从地上站了起来喊到“凭什么,就凭你们主子是贵妃娘娘,就凭你们主子受陛下恩宠。就要我们殿下不开口,凭什么。”
夜星辰好似听不到唐镜的话一般,只是看着那位少年殿下。
那位少年殿下也也看着夜星辰,从嘴中缓缓的吐出几个字“我要是不呢?”
听到少年殿下的话,夜星辰也只是笑了笑,一道剑光闪过,刚才还大喊大叫的唐镜捂着脖子倒了下去。一点一点的血从唐镜的脖子上流了出来。夜星辰还是只盯着那位少年殿下,“我不凭什么,我只凭手中剑,我只凭你们的命在我的手上,我只凭我一剑便可将你们全杀了,毕竟贵妃娘娘只说了带你回去,而不是你们。我是贵妃的手下,可我在是贵妃的手下之前更是一个江湖人,江湖人的规矩便是赢者通吃。”说到这夜星辰的气势突然变得强了起来,“殿下,我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走江湖了,我从生下来便踏入了这个江湖,至今也有八百多年了。”看着脸庞平静的少年殿下,夜星辰情绪低落了下来接着说道“八百年间见了太多的人和事,但是都没有今天这么失落,都说江湖,江湖,我用了八百多年想什么是江湖,我都没有想通,所以便不想了,过了今天恐怕江湖上便少了一个星辰剑了。”说着夜星辰看了看手中的剑,苦笑了一声。
听着夜星辰说出的心里的话,少年殿下也苦笑了一声心里想着“你的江湖何尝不是我的心归之所,都说帝王家无情,也确实帝王家无情,但这一路走来,江湖有情啊。”看着周围镖局的人和那个从边境一路走来的陈平安,虽然镖局的人是被威胁着到了这里,但一路上那位总镖头常说“接了镖,便是承了诺,江湖人一诺千金,不管是不是被人威胁。接了镖就是接了镖。”
那位从边境走过来的少年,虽然不知是什么来历,但他一路上待人赤诚,虽是就五天时间,这位少年殿下还是看出了少年郎陈平安的心性。
江湖二字引得多少人踏入了进入,又有多少人因为这二字失去了生命。
“走吧,带我去北俱芦洲吧。”少年殿下好似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夜星辰往前走了一步,但马上又退回去了,瞬间扭过头去,看着老林子里喊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