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明说道：“舅公也在被委托人里面？”

陈胤照笑了笑，说：“他是第三手了，前面还有他爹，他爷爷。”

辛明还是有点不解：“这…这种差不多一百多年的合同，放现在…”

“这是他们的信仰，别说一百年，几千年都照样履约。”陈胤照把檀木盒子递给辛明。

“那我现在要…”

“他们这行叫牙人，从秦代就开始有了，这可不是普通的小中介，慢慢你就会知道了”，陈胤照说：“明明你看到了，你舅公已经走了，按他们这行规矩，必须要旁亲接班，你表哥十几年就不见了人，你就是最近的人选，所以，难为下你！唉，他们就是那个金什么王爷的后人，你看着招呼下吧。”

辛明大概是明白了，舅婆要他接舅公的班，继续履行那一百多年的契约，这开什么玩笑……不过，似乎很有趣！辛明兴奋地问道：“那…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此时陈胤照突然冷漠起来，淡淡地说：“找他们吧，我只到这里了。”辛明对这突然的变脸感到惊讶，舅婆却招呼姐弟俩进来了。

“他就交给你们了。”舅婆边摆手边走进里屋。

金尧轻笑道：“这么快就交代好了？”

“别忘了答应我的事”，舅婆突然顿住脚步，但并没有回头：“这也是约定之一，不然，你们永远别想得到，而且你们要知道一点，林豹子断代，这就是张废纸！”说罢消失在楼梯口。

金小莹并没有被舅婆冰冷的话给吓到，她平和地说：“知道了陈阿婆，我们会的。”

辛明还想叫住舅婆，随便道别说些什么的都好，但是他知道舅婆已经把自己丢给这两个陌生人，再多说也无益，他竟然答应了舅婆，那就去做吧，可是怎么做？看着陌生的金姐弟二人，辛明突然感一阵惶恐，拽紧了装有契纸的檀木盒子。

金尧不怀好意地看着辛明，辛明赶紧把盒子收了收，生怕被抢走，金小莹说道：“你不必紧张，这东西我们见过，我们也有一份。”

金尧接话道：“而且不止你一份。”

辛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金尧拍拍他的肩膀，说：“这契约呢，怎么写都可以，关键是要有人去做，去执行。”

辛明说：“所以现在我就是去做的人咯？但我怎么帮你们得到这遗产啊？”

金小莹说：“放心，不止你一个。”

对，契纸上还有别人，还好，辛明想到，便说：“那我怎么联系他们？”

“不用你，我们去找”，金尧边说边走向门口，懒散地说道。

“你们拿这个去法院办理遗产继承手续不就成了吗？”辛明说道，但是话刚出口便后悔了，金小莹接下来说的，和他想的一样。

金小莹说：“这上五个朝代的契约，在这个时代，除了你们祖传的牙人，还能有谁认这些约定？”说罢拿出手机出示二维码给辛明，继续说道：“喏，加下我微信。”

金小莹的手很纤细，在淡青色的薄纱袖口衬托下仙味十足，那手机和二维码真是煞风景，辛明观察着，全然忘了眼前事。

金尧不知何时又从门外走了回来，说：“姐，让他加我的便是。”说罢拿出手机。

金小莹打断了他：“你少玩点这些伤神的东西。“说罢又在辛明面前晃了晃手机。

辛明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拿出手机。

金小莹轻轻地笑了声，道：“不好意思，把你牵扯了进来，我们答应你，这件事很简单，不会损害你的生命、财产、声誉，既然你也已经答应了陈阿婆，那就乖乖听我们的话吧。“

辛明收起手机，问道：“你不也答应了我舅婆么，是什么事？”

“你舅公也做不到的事”，金小莹说道：“我们走了”。

“你们要去哪？”

金尧笑道：“找那几个人，再领点任务。”这次金小莹没有拦截他的话，等金尧说完便一起走出门外。

见两人已消失在门口，辛明走回里屋，舅婆已经上了楼，他轻唤了一声，想到舅婆的话又抑止了。这时神台上的古画被一阵微风吹起，檀木画轴轻敲墙壁发起一阵如敲打木鱼一般的声响，空洞、濯灵。辛明这才仔细观察起“冯赛”：一个仙风道骨的男子在郊外的松树下，左手执一杆秤，右手携一张纸，“冯赛”神态严峻，似有紧事在前，可他的前方却是一狐一鸡一蜈蚣。

辛明拍了张照片，也许老陈懂这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