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一群黑袍人在老祭祀的主持下围成一圈,齐声诵念着模糊琐碎的咒语。
等到仪式的最后一刻,此刻作为老祭祀的他走上祭坛割腕洒血,神情激荡地大声并快速地诵念着咒语,仿佛在跟时间赛跑,下面所有黑袍人跟着齐声附和。
意外就在此刻发生,刹那间所有火把蜡烛全部熄灭,整个空间瞬时陷入沉寂。
画面就此断开,格雷再次仔细查看现场,眉头越皱越紧,这时脚边的尸体吸引了他。从外部看,死者没有任何伤口,撕开其上衣,胸口印着一掌发紫的小手印,死于内脏破裂。
他神情严肃,将手附在其额头,再一次凝神闭目——在漆黑一片的慌乱中这个人终于点燃了火把,但同时,他只看到一双死神般嗜血冷漠的赤色眼睛,如镜般映照出自己惊恐的面容。
火把再次熄灭,最终一切归于死寂。
格雷睁开眼静盯着尸体,站起身环顾周围,倒吸一口冷气。
“嘶——还真是个魔女。”
拿出笔记本,格雷在上面写写画画,可是到了具体的画影图形时,却怎么也画不出具体明显特征,或者说那些个特征根本无法拿出来与现实对照,太过诡异。
女,金发,身高:165~170公分,年龄:16~18岁左右。
记录上这几条后,他合上本子,又绕着祭坛转了一整圈。
闭上眼,他将一切画面重新组合,仿佛能听见来自地狱恶魔的狞笑与濒死者的惨叫。
片刻后,再次睁开眼他对门口的几人挥挥手,示意他们进来。
“收拾收拾,让死者安息吧。”
格雷扔掉烟头,用脚踩灭,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向祭坛,眉头微皱。
风元素在手中凝聚成球体,挥手甩出,然后不看一眼地转身离去。
风球擦过墙壁上的火把下一刻落在白骨祭台上,橙红的火焰将整个祭台卷起、笼罩、吞噬,没过多久除了些许星火飞灰,便只剩下焦黑的痕迹还诉说着存在。
走出地下室,呼吸着新鲜空气,掏出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后他才稍感自在。
此刻再看园中,爬满木藤的斑驳墙体、枯竭铺满落叶的喷泉池、杂乱灌木丛中的玫瑰……种种破败景物组合在一起倒是颇有种颓然的美感。
这时他又想起曾经师父说过的话。
“呵,年纪越大反而越容易动感情了,然而许多人干这一行久了便渐渐麻木……格雷,千万不要把感情丢掉,他虽然不能像理性那样帮你解开谜题,但却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帮你破除心中迷障。”
“迷障……”
格雷又想起小时候的那个夜晚,当他提着蛋糕兴奋地回到家,眼前却是血淋淋的惨剧,那头狼形魇魔蹲在地上掏食着内脏,自己的妹妹就那样睁着眼,双手探向门口,她当时又该是如何的绝望。
“探长……格雷探长……”卡罗在他眼前挥挥手,“你……没事吧。”
格雷回过神,看了眼手中已经燃到头的烟蒂,随手丢下,用脚踩灭。
“没什么,多少有了点头绪,回去整理资料。”
马车驶出废园,树上的一只乌鸦扑了扑翅膀,向着远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