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梅花在凄美的雪中纷飞,它渐渐的化开,被一层层层覆盖,淹没,不留痕迹,直至凛冽的风在夜中咆哮,悄无声息地将其抹去。
苍白的月影变得愈加模糊,他的轮廓被血色浸染,宛如恶鬼的獠牙。
雪下的很大,看不清远方摇曳的灯火,一切都变得沉寂起来。
男孩的脚被冻得失去了知觉,风雪埋过了他的脚踝,又在转眼间被血色染红。
他终于支撑不住了,骨瘦如柴的身躯只是一阵风的轻推,便无力的仰面倒去,他的头扎进了冰冷的雪里,涌来一阵窒息感。
仿佛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像是一具畏寒的尸骨,从他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的右手死死的捂着腹部,失去了知觉,鲜血从指缝间流出,腰间的伤口在雪地上晕开悲鸣的血河。
他感受到生命在随着血流到外边,流入这片肮脏的世界。比这片风雪更冰冷的人性,会冷眼旁观的看着一条人命消散,等到天一亮,无人问津的尸体便会腐烂发臭,除了被腐肉味道吸引来的乌鸦,不会有人在意。
他活在一个人命比狗轻贱的时代,在这里,死人是一件非常稀松平常的事。
他的意识在流逝中变得模糊,温热的血冷却下来,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凝结成猩红色的冰花。死亡的来临就是闭一闭眼过去的事,当来临的时候,他反而显得平静了。
但等待的痛苦令人煎熬,解脱的过程太过漫长。被冰寒刺痛的神经依旧不消停地折磨着他的肉体,不依不饶。
卑贱的苟延残喘,再卑贱的曝尸荒野,他们的命运在生下来时似乎就早已注定,不会有挣扎的机会。他想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但失血过多的他连合眼的力气都没有了,该死的命运直到最后还在恶心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