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催促道:“你还坐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啊。”
王清如抬起头,“母亲,我这辈子做过很多错事,每一次回娘家,都有人为我兜底。”
“你知道就好,你大哥待你是真不错。”老夫人道。
王清如摇摇头,这一刻眼底无比清醒,“但母亲,其实每一次为我兜底的人,不是大哥,而是大嫂,大哥只是嘴上说说,方十一郎战死,我归宁的时候,大哥是埋怨过我的,也不认同接纳我回来,是大嫂说事已至此,难不成要我流落在外?既错了,以后改便是,是大嫂给了我机会,一次一次,是我不争气,不懂事。”
老夫人一怔,“那又如何?你大哥始终是接纳你的,没你大哥发话,她也做不得主啊,你这孩子,素来跟你大嫂不对付,怎么这会儿却帮她说话了?你别忘记,她也没少骂你。”
“骂我,也是为我好。”王清如眼底红了,“我在天牢里也是死过一次的人,那一次生死挣扎,让我知晓了真心假意,也让我彻底想明白了,大嫂与我没有血亲关系,嘴上不管如何骂我,但真需要她为我做主的时候,是她站出来扛起的,母亲其实也可以出面,但母亲为什么要让她去?因为母亲也知道丢人,母亲怕丢人,她就不怕?”
老夫人一时滞住,随即又道:“你感恩她也是应该的,以后你有大把机会对她好,但这一次切莫让她知晓,她为了儿女前程,会不惜出卖你大哥,你大哥也是心里有数才没有去找她,你听话,去找乐章,就按照我说的去办。”
王清如还是坐着不动,有些事情她觉得不对,但她没想明白是什么。
“你去啊。”老夫人怒了,伸手过来把药碗打翻,“你不去,我便以后也不喝药,死了算了。”
王清如的泪水瞬间冒了出来,看着自己被烫得发红的手,一时百般委屈涌上心头。
原来,被人勉强自己去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是这么委屈,这么难受。
大嫂这些年,为平西伯府做了多少不愿意做的事情?又放低姿态求过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