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玛丽·曼德。”
“年龄。”
“二十二。”
“你好,曼德女士,我们又见面了。你今天心情怎么样?”
赫尔本和第福伦坐在曼德夫人对面,这是一间全部由特殊金属制成的审讯室,里面的陈设也相当简洁,甚至让人怀疑犯人会不会自己逃走。
赫尔本私下里向第福伦询问过这个问题,只得到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们……是来放我走的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曼德夫人的脸色看起来很憔悴,但是精神看起来很正常。
“曼德夫人,看看我旁边这位,你还记得他吗?”
曼德夫人偏过头去,看了赫尔本一眼,对第福伦说道:“对不起警探……守夜人先生,我不太记得了。”
“请你仔细回忆一下……你还记得24天前,去年的12月27号,你在哪里?你在做什么呢?”
“我……我在我的书房里,我当时在读我哥哥从丹鹿特寄回来的信件,然后……我就好像突然被人从后面砸中头,后面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你的丈夫呢?”赫尔本低着头在思考,他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曼德夫人露出很困惑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说:“我真的没有什么丈夫。”
第福伦从抽屉里抽出两张照片,这两张照片上的人赫尔本都见过,一个是施耐德,另一个是那天来接他的管家。
“看一下这两张照片,上面的人你都认识吗?”
“那个年纪大的是我的管家,那个年轻的是我的钢琴老师,我们正打算在那之后不久结婚。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很多遍了。”
赫尔本瞪大了双眼看着曼德夫人,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丝撒谎的痕迹,但显然并没有。
“他叫什么?”赫尔本紧接着追问:“你的管家叫什么名字?”
“施耐德。”
“抱歉,我要出去抽根烟。”赫尔本对第福伦说。
赫尔本来到外面走廊,点起一根烟,但他并没有抽。他看着烟叶缓缓地燃烧,他突然有一种莫大的恐惧。
他就这样站着,直到那一点烟叶快要燃尽的时候,他才从这恐惧中挣脱出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还好,没有什么变化。
赫尔本转身回到审讯室,对着第福伦耳语了几句,第福伦点点头,然后出去了。
“曼德夫人,现在这间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你还记得我吗?”
“你不是刚才那位长官的助手吗?”她显然不明白,这样轮换几个问题的重复问话有什么意义,她向赫尔本问道:“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
“知道一切,夫人,我要知道一切。”赫尔本紧紧盯着她,他要从那双眼睛里挖出一个绝不可能的真相。
但显然,这样的努力是徒劳的。
赫尔本决定转换思路,另寻突破口。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那帮守夜人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可是,他有什么呢?一个连交房租都成问题的侦探,一个背井离乡的受到诅咒的使徒……
所以这个女人所拥有的东西可能是他们想得到的。但他们为什么不自己来拿呢?明明他们有势力,有武力,有一切他所不能想到的手段。
“我再问你一遍,12月27号当天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我在书房读我哥哥寄来的信,然后我就被人从后面敲晕了。”
“什么时候?”
“快到中午的时候。”
“你一整天都在读那一封信?直到你在被敲晕之前?”
“我……”曼德夫人迟疑了一下,皱起眉头喃喃自语:“对啊,那只是一封信而已。我有必要读那么长时间吗?我……”
“你的管家一直在庄园里吗?”
“应该……是吧?”曼德夫人的眉头越皱越深,脸上显现出痛苦的神色。
“好好想想,你到底记得什么?”赫尔本逐渐提高了声音。
“我记得……我记得……不!我……我什么都不记得!”曼德夫人慌乱起来,显然她自己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我这是怎么了?警探先生!我……”
“冷静!曼德夫人!冷静!”赫尔本大喊道,这一下显然把曼德夫人震慑住了,她终于一点点冷静下来。
“直视我的眼睛,现在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玛丽·曼德,对吗?”曼德夫人仍然没有从那种恐惧中回过神来,赫尔本在她的眼里仍然能看到它的影子。
赫尔本点点头,放低声音对曼德夫人说:“现在,告诉我,我是谁?”
“你是……赫尔本先生?”曼德在小心翼翼等待赫尔本的肯定。
“想起来了吗?”
“不……还没有……我是被人敲坏脑袋了吗?”
“你哥哥是谁?”赫尔本觉得这件事有很多疑点,但眼下的麻烦他必须一件一件解决。
“我哥哥……我有哥哥吗?我哥哥在哪儿,我哥哥是谁?”曼德夫人用一种求助般的眼光看着赫尔本,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但是赫尔本也没有答案,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他们两个人互相需要对方的解答,但是很显然,他们缺少了什么。
“好的,那我们先跳过这个问题,请你现在仔细回想,当天你究竟做过什么?”
“别再问了,赫尔本,让专业人士先看。”
第福伦回到了审讯室,同时他把海尔姆德也带了进来。
海尔姆德身穿白大褂,后面背着一个巨大的箱子,用导管连接在一个线圈上,看起来他拿着很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