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那八张血杀令,你准备怎么办?”
刚才经历了一轮让她费解的思考,已经醉了的卞若萱变得更加地迟钝,不知不觉地便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若是这几家不再继续加码,能吸引的人应该找不到我的。”
“等我养好了伤,修到了化神,就能给他们送一份大礼了,我活着多不容易呀,这条命是他们想要就能随便要走的吗?”
前辈的声音突然变得威严了起来,像是在质问她的天真:“不加码,得等到他们见到了你的尸体以后了。”
卞若萱懵懂的笑:“您说的对,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呀。我说我没有杀那几个人,是另外几个人杀的,我的符箓也是盛铭给他们的,盛铭是他自己做的假伤,空口白牙的没有证据,也没有人会傻到相信我一个外人而不相信自己家里的人啊。”
“而且,就算我说的是真的又怎么样呢,家中已经死了一个人了,再追查另外一个人,带来的也不过是双份的损失而已。”
“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凡界虽然是凡界,但有些话说得可真好。”
“血杀令已经涉及家族的脸面了,发出以后只有加价,没有撤销,我已经是必死的人了。”
卞若萱情绪突然有些低沉,地上生长的野草被她用上手指拨弄得东倒西歪。
“我其实,也没有想过一定要修到什么境界的,按理说生命就这样结束,进入下一个轮回,好像也不会留下太多的遗憾和执念。”
“只是现在就这样让我去死,我也不是那么乐意,我还有好多的符箓没有见过,您应该不是符修,大概理解不了我的这种奇怪的心思。”
“这种心思应该也不是每个符修都会有的,可能是因为能画的符箓太少了,所以我很想多见一些符箓,最好能将所有的符箓画过一遍就好了,这样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实际意义,但我却会有一种奇异的满足。”
卞若萱小心地从地上的植物中挑了出了一株,给它施加了一点木生术,一息后它绽开了一朵鹅黄色的小花,林间的微风经过,有了更沉的重量的这株所弯折的弧度比周围的植物更大一些。
卞若萱嘿嘿地笑了:“您看,若是我不去动它,我是肯定看不到它开的花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我现在看到了,所以就很开心,哪怕它并不是普世意义上的美,我也会很开心。”
前辈没有说话,看着卞若萱又给那株植物加了一道木生术,花谢了,她收起了它的种子,想珍藏什么宝贝一样小心地收好了。
“若是给你机会,能让你继续活下去,度过眼前的这个死劫,你愿意付出什么?”
卞若萱疑惑地望着前辈:“您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我大限将至,一生所学想有个传授,但想入我门下,需要付出一点代价,而且我能留给你的东西是有限的,甚至不能给你一块灵石,你愿意吗?”
卞若萱歉意地笑笑:“那可能会让您失望了呢,我不能拜师的。”她指了指自己的识海,“小时候就立过誓言啦,一生只能有一个师傅呢。”
前辈却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一样,并未有半分的意外。
“我这一门,没有名字,入我门下,五弊三缺需先遭一报,我入门时,选了独。徒儿依旧是儿,所以我是不能收徒的,和你这不能再拜师,两不妨碍。”
“拜入您的门下,我便有机会活下去吗?”
前辈点了头。
“五弊三缺,鳏寡孤独残,钱命权,鳏我占不了,孤这一报我已经受过了,没办法再受,残不太好,我以后还是要画符的,万一应在了手上,让我怎么画呢?”
“思来想去,好像也就是个寡比较合适了,但我目前没有道侣,这一报能遭吗?”
前辈给了肯定的回答:“我门的寡是宽泛意义的寡,只要你有潜在的道侣,便能遭这一报。”
“那他不是很倒霉,连我的面都没有见过,就白白送了性命。”
“这一报对你而言的,你曾经有机会有道侣,应了这一报后,便不会再有了,不会影响对方性命。”
卞若萱歪头想了一会儿,应了声:“这可真让人心动。”
“前辈,我便选这一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