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文兴虽然一看就是个阔绰的,两人这时候又是合作关系,但卞若萱下意识地不想去向这个人开口借灵石,她宁愿自己的目的不能一次达到,也不想去向旁人开这个口。
这次她要去的仍是上次那家符行,之前去买一阶符箓所用的材料时,她就隐约地给自己编造了一个不存在的子侄,顺便给自己树立一个符道外行人的形象。
没有穿帮,除了店家给她这个元婴面子没有多问以外,倒是要谢谢曾经说要拜托她指点盛家一个子侄辈但最后又不了了之的盛铭。
要不是这样,她这个完全野路子出身的人,也不会去了解到底该怎么教徒弟,教徒弟时应该注意些什么。
至于最后怎么不了了之,其实当时她就有察觉了,盛铭并不是很看得上她,只不过她当时陷得深,没有深想,或者说即使有所察觉也下意识地自我欺骗而已。
去到符行后,卞若萱准备保持自己的外行人形象,开口拓印就要所有一阶符箓相关的玉简,但符行的人却不敢真把她当冤大头宰,言辞恳切地建议她只购买所需要的类别,没有相应灵根的玉简可以先不拓印。
卞若萱‘思考’‘犹豫’好久,为难地同意了,顺手将自己之前画废的那些符箓都拿了出来:“对了,这些东西你们这里收吗?价格无所谓,主要是哄孩子玩。”
符行当然没有不收的道理,给了一个挺公道的价格,将她拿出来的这些符箓全部吃下了。
这样一来,她的灵石倒是有了点结余,顺利地将木系和水系所有的符箓相关资料全部拓印了一份。
虽然有人给折扣的感觉很好,但卞若萱短期内也只准备卖这一次符箓了,八张血杀令正处在让人心痒痒的阶段,她其实应当离符这个字眼远远的,不能让人对她产生一点的怀疑,任何的不安定因素,在那八张血杀令的催动下,都可能置她与死地。
出了符行后没走几步,幕篱下卞若萱的脸色凝重了几分,藏在宽大袖口内的手,骨节发生了轻微地变化,再次伸出时,结茧的部位均匀地分布在了之间,其中又以属木的食指和属水的小指上的茧子相对更厚那么几分,更符合她短期内准备对外表述的植修的身份。
拐进了附近了一个巷口,卞若萱指尖已经夹了那么几颗以束缚见长的藤蔓的种子,已经有一颗迫不及待地发了芽。
“城中当是禁止修士打斗切磋的,那么尾随小修的几位,是准备指点一下小修在植道上的瓶颈吗?”
最终也只有一人现身,审视地眼光似乎穿透了卞若萱所带的幕篱,将她的样貌打量了个透彻。
卞若萱眼神透过幕篱与此人平静相对:“小修样貌有缺,道友这般盯着小修,倒是伤人得紧。”
言语间虽是一团和气,但卞若萱手中的种子早已化为了藤蔓,密密麻麻地铺了一地,却又泾渭分明的给眼前这人留了一片落脚之地。
眼前人盯着她的手看了很久:“道友若是出门在外,倒是要多关注关注旁的事情,容易引人误会的事情以后要少做才是。”
“是么,那小修就先谢过指点小修为人之道的道友了。道友若是没有旁的指教,小修便先行离去了。”
“当然,小修也有一事要对道友言明一二,小修自问行得正坐得端,没有什么会引气旁人误会的地方,倒是道友及迟迟不肯现身的几位道友,一直尾随小修而行,让小修白白担心了一场。”
“这赏金虽诱人,但总该看准了目标再下手才是,小修倒是个好说话的,若是个暴脾气,道友几人岂不是白白惹了身腥?”
倾斜在地上的绿瀑缓缓缩回了卞若萱的手中,复而恢复成原本的种子模样,被卞若萱收好了。
卞若萱冲眼前人微微欠了身,从巷口另一端从容离去。
直到回到了骆文兴所租的小院,卞若萱才摘下幕篱松了口气,正想恢复成原本模样,却被不知何时等待在院中的骆文兴给阻拦了。
不仅如此,她原本放在院中的,布置了符阵的植盆也不知所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