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村有这么多人,田地自然也广,李牧之原以为自己能见到沉甸甸金光光的麦穗田,可走到一处老树下才发现,周遭遍野的田地就跟遭了霜打似的良莠不齐,有的地里甚至颗粒无收。
李牧之接着向远方望去,却窥见某家大户的田里作物长势喜人,其间有不少佃户正蹲在田里抢收着麦子,不少小孩儿抱着捆成团的麦子,要将这些东西放在自家院中,或是寻一处打谷场暴晒几天。
正在这时,他忽然听见眼前某处田里吵闹不停。
“瞧你病怏怏跟个死人似的,我懒得与你计较!”一个裸着上身的中年汉子骂道,“这地里的麦子是我种的,割也是我家里人割的,凭什么就要拿出来分你三成?”
“你..你..不讲道理!”
一个虚怯的男人抖着手,颤巍巍喊道,“我们分明是讲好了的,你借我们李家的地来种,收割后你们拿七成,我们拿三成,当初可都写了字据,摁了手印的...”
“狗屁手印,你把它给我找出来!”那中年的壮汉骂骂咧咧着,而他最小的那个儿子还跑到虚怯男人身旁,从一骨秀清奇的七八岁孩子手中抢过了瓜果来吃。
“黄老四你少在这里放屁,不就是知道我们家宅子被野火烧了,那字据也没了,所以现在才这样叫喊着吗!乘人之危的家伙!”
虚怯男人身边的农妇虽有些矮小,但气势却蛮足的,她先将倒在田里的父母扶起,然后就说这些人要是再逼,那她怎么也要让将娘家的弟弟来帮衬。
话说到这里,赤着身子的黄老四也没打算继续说话了,他亮了个眼色,让三个儿子举起镰刀,而他那稍读过些书,身材瘦些的哥哥黄老三只是站在旁边看着。
“我种的东西就该是我的,滚开,不然照你脸上就是一下!”
这些人刚要动呢,李牧之就赶到此处了。
黄家的一干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发现李牧之直接踩着田埂过来了。
“父亲,母亲,兄长。”
李牧之跟自己认识的几个人打了声招呼,随后看向说话的农妇,“想必这两位就是嫂嫂跟大侄了吧。”
这李家人还没反应过来呢,黄家的反而先开口道,“李二郎,你不是跟那道士远游去了吗?”
“总是有归乡的时候,不是吗?”
李牧之思考一番,随后才说道,“是黄四叔啊,好久不见。”
“就是你李二郎回来了,我的麦也得归我!”
这黄老四拿着镰刀上前一步,他刚想吓吓这李二郎,没料到眼前这人突然说道,“黄三叔是个读过书的,想来是来劝黄四叔的吧,有心了,替我向你家的老爷子问个好吧。”
话刚说完,黄老四就装作要砍的模样,而李牧之直接伸出手罩住大汉的左半边脸,接着,金光咒在他手里炸出。
这黄老四的左睛当场就瞎了。
大汉趔趄跌倒,在地里捂着眼睛哭嚎着打滚,而李牧之只笑了笑,“黄家人的屋子都围成一团,三叔动手的话恐会伤了家中和气,所以我就替三叔出手了。”
“...劳烦二郎了。”
这黄三愣了一会儿,随后抿唇点头,“老爷子极力劝阻,但我这弟弟就是不肯听,所以让了我过来。”
“我知道是这样,下回我再登门道谢。”
李牧之轻笑一声,摆手示意黄家人回去。
“还愣着干什么,快回去!”黄老三骂了一句三个孩子,然后扶起了老四,接着对李牧之躬身道,“看来二郎学到了大手段啊,日后我们甘泉村可就全靠二郎庇护了。”
“哪里的话,低浅修为,不值一提。”
李牧之仍笑着,而黄老三却觉得脑中有惊雷在炸。
他接着说了些可有可无的废话,随后就带着其他人从田里撤走了。
“这田里的麦子不如晚些时候再割?”
李牧之转过身后,对家里人说道,“到时候我也来帮忙。”